早说嘛!
我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刚来的时候他作为从训练营拔上来的新人资历不够,不能安排代号任务,后来事情一多我也就忘了成员代号这件事——我觉得这东西好像没什么用,毕竟当初我没有代号过的也和代号成员没什么区别。
但我没想到他有惦记这件事。
算算时间他也到我身边快三个月了,基本上也能够到最基础的代号成员的标准了。等回去了我就联系上面给黑泽申请一个代号任务下来。
任务结束,我让黑泽阵把我送到地下基地门口,然后摆摆手让他自己回去,我走到地下基地准备找君度一起喝酒。
黑泽阵开到地方,把我放下,却没有马上走。他降下半边贴了防窥膜的车窗,绿色的眼睛直直望向我,陈述一般道:“你很喜欢和君度喝酒。”
这是又怎么了。
我说:“嗯。”
他没再说话,摇上车窗走了。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他有点不高兴。
算了,他时不时就抽一次风,像这样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也习惯了。
我进入地下基地,前往酒吧——但没在酒吧里看见君度,别说君度了,酒吧里一个人都没有。
酒保告诉我君度在练武场——“来了个挺傲气的新人,正在那里四处挑战,基地里的人都过去了。”
我想了想,决定去练武场找君度。
练武场是个很大的木质场地,地上铺着软胶垫,四周为厚棉质状的墙壁,地面被划分成不同区间,最中央有个擂台一样的高台。
演武场的隔音效果很好,我走到门里才听到喝彩声和热烈的交谈声,其中“君度”这个词出现的最多。
我往台上看了一眼,君度正和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过招,他一手作掌状抵住那人挥来的拳头,一手反扭住那人的胳膊,一发力,一个过肩摔就把那人摔在了高台中央,他没能再爬起来,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喝彩声“好!”。
君度有些无趣地揉了揉手腕,从旁边的楼梯走下来,所经之处人们都给他让开一条道,有人笑着恭贺道:“君度大人还是那么厉害啊……许久没见大人出手了。”
即使获得了胜利,君度也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随口应答着。一转眼看到了我,他情绪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几步甩掉了后面说话的人朝我快步走来。
他高高兴兴地过来抱了我一下,话语中带着点嗔怪:“你好久没来找我玩啦……”他捉住我的手,把自己的长发拨弄到前面,委委屈屈地抱怨:“你看我的头发都乱了。”
我摸了摸,确实有点凌乱,但绝没他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最近有点忙……还有我上次来明明是三天前,哪里有好久。”
“等待会喝酒的时候,我给你再顺一遍——你也该学着自己梳头发了,我总不能给你梳一辈子——或者你在基地里随即抓一个成员帮你梳?”
他断然拒绝:“才不要——把后颈暴露在别人面前很危险。”
那按你这个说法,暴露在我面前岂不是也很危险——你找借口也不找个逻辑通顺的,我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你要学着自己梳啊……以后万一我不在了,你头发打结也会觉得难受的吧。”
“不——要,”他拉长了声音宣布:“你要给我梳一辈子的头发!”随后拉着我走出演武室:“走走走,快陪前辈去喝酒——我最近新调出了一杯,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并不是很相信他,但还是跟着他走向酒吧:“平时没见你出过手——他挑衅你了?”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能力确实不错,就是太狂了点——基地里有名有姓的都被他挑了一遍,最后挑到我这里了。如果我不上,估计最后还要找到你头上。”
我笑了一声:“到你头上到我头上不都一样的,我们的水平大概也就在伯仲之间。”
他好像不太赞同我的话:“不一样的——你比我要强很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跟你较量是在作弊。”
“但即使我作弊了,你也仍旧比我厉害。”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作弊是什么意思,但事实上我才是作弊那一位。
到了酒吧,我照旧点了一杯白兰地,君度则熟门熟路地赶开酒保,站在柜台后面又是一通捣鼓,然后推来一个高脚杯:“尝尝这个。”
我看着他的神情,无奈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怎样?”他问。
我咂了咂嘴:“还行……和上次差不多……不过尾调处比上次要甜一些。”
“是么。”他神色不变,从吧台后面出来,坐到我旁边:“很高兴认识你,白兰地。”
我正在喝酒,闻言动作停滞了一下:“嗯?怎么突然这么说?”
“只是突然感慨一下罢了,”他微微一笑:“感觉在那天晚上刚好碰见你,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