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一副“诶呀既然孩子想吃那我们就去吃吧,怎么说都要满足孩子的愿望”的表情带着他俩去吃了寿喜锅。
黑泽看起来非常无语。
他试图对昏庸独裁的我和谄媚逢迎的宫野志保提出抗议。
但独裁专制的我冷酷地无视了他的抗议。
于是他转而用行动来表示不满。
具体表现在他点了好多烧鸟串和铁板烧——很多种类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好,只是因为它贵才点了很多,然后把它们一个不剩地吃掉。
他一定是故意的,我笃定地想,他就是想让我破费,然后试图让我意识到他的抗议。
其实这样想想也挺可爱的——像是那种猫猫气得要死但发现他的铲屎官一点都不在意,只好一边状似无意地在铲屎官旁边走来走去,一边不满地用尾巴拍打地面,时不时捣个乱,试图以此引起别人注意。
我本来不想理他,但后来又想起了君度曾跟我说要多关心青少年的心理,于是勉为其难地过去哄他:“别生气了——我给你买几件衣服怎么样?”
他看起来更生气了。
我又哪里惹着他了,我大惑不解地想——明明宫野志保听说我带她去买衣服时很高兴呢。
未成年的心思可真难猜。
我没理他,自顾自地带着宫野志保去商场搜刮了一堆日常用品。
有些时候感觉我捡回家的孩子都有些与众不同——比如说宫野志保,她最喜欢的颜色竟然是绯色。
不是说绯色不好,她喜欢什么颜色都很正常,但我一直以为女孩子都喜欢粉粉嫩嫩的颜色。
联想起喜欢正红色和重剑的鹤朝,喜欢黑白灰冷淡风格的黑泽阵,还有现在这个喜欢绯色的宫野志保……
总觉得都不太像普通小孩。
算了不想了,管他们喜欢什么,该怎么养还是怎么养。
黑泽阵虽然一路都没说话,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但还是主动过来把手提袋都从我手里接过去了。
我挺满意的——至少说明我没把人给养歪,你看这孩子多懂事听话。
回到家,给宫野志保铺好了床,催着她自己洗漱完毕,我就关灯并掩上了门。
转身看见黑泽阵正披着条毛巾往浴室走,我叫住他:“你待会洗完了来一趟客厅——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他脚步没停,只是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便走进了浴室并关上了门。
我坐在楼下的客厅中,思索着待会怎么跟黑泽阵开口说我想再养个宫野志保。
要不说:崽,很抱歉,家里将会迎来一个新成员?
或者说:别伤心,我最爱的崽还是你?
还是说:她是来加入我们的,不是来拆散我们的?
……似乎哪个都不太合适的样子。
我又脑补了一下黑泽阵听到这些话会露出的神色,不禁被逗笑出声,转头一看却发现黑泽阵已经洗好了,正站在我旁边看着我——他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只是没往下滴水。
我问他怎么不把头发吹干了再过来,湿着小心被吹着以后得偏头疼,他说用不着。
——行吧,他高兴就好,这小子有主意的很,我平时也不怎么管他,任他爱干啥干啥。
“坐。”我拍拍身边的沙发垫,然后继续斟酌怎么开口。
他坐下来,却没等我斟酌出合适的措辞就在我之前开了口:“你想留下她?”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敏锐,我还没开口就猜到我想干什么——是我表情管理太不到位了吗?
我有些吃惊,不过也并没有打算瞒着他:“是,我今天下午找了趟君度,她的情况大概是父母双亡,被组织科研组里的照看培养。你今天也看见了,贝尔摩德对她的态度不太友好——她在我这可能会更安全一点。”
“之前我在科研所偶然遇见过她一次,她似乎在里面过的不太开心,我想也许她愿意跟我过一段日子——当然明天我会问问她的意见,如果她同意的话我就跟boss打报告要求更换我为监护人。”
“可能之后我还会把她姐姐也接过来——不过这就是后话了,现在先趁着她睡着来问问你的意见,毕竟你也是我这里的一份子。”
他脸上表情倒是波澜不惊:“看你纠结成这个样子,我还以为要说什么——这种事你自己决定。”
他起身就要走:“如果只有这件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站住,”我喊住他:“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要么问半天不说话,要么一张嘴就是枪药味——我是哪里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