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的声音打乱她所有的理智,她捏紧手机,转身背上随身包,“出什么事了?”
“先生带着谢二爷进了墓园,无论如何都不让人跟着,已经半个多小时,我们都怕出事。”
钟卿悦趿着拖鞋匆匆下楼,“你在哪?”
“我就在庄园门口。”齐乐道。
“跟保安说,把车开进来,我马上出去。”
挂断电话,钟卿悦已经下到一楼。钟爸钟妈都在客厅,见她神情着急,忙问道:“干嘛去?”
她来不及解释,走到玄关处去拿雨伞,“我出去一趟。”
钟妈:“这么大雨去哪?”
“找我哥。”她头也不回地推开门,狂风瞬间冲进门内,她衣服立刻被打湿,紧贴在身上。
钟妈又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把她声音被她关在门内。
齐乐紧握着伞把,浑身上下已经湿透。将她接上车,他调转车头加速开出庄园。
雨刮器在玻璃上来回摆动仍然刮不尽雨水,齐乐几乎是摸索着往前开。
钟卿悦坐在后排,手上紧握着雨伞,“怎么会去墓园?”
齐乐不知从何说起,他也不清楚钟卿悦知道多少,张了半天嘴,道:“先生有事情要问谢二爷。”
“去谢叔叔墓前了是吧?”
齐乐诧异一闪而过,“对,我怕有问题,雨太大,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里面。”
“你怎么不进去?”钟卿悦反问道。
齐乐摇了摇头,“不敢。”
其实他知道找钟卿悦来也是错的,但经过权衡利弊,他觉得找她是更为稳妥的方式。
在大雨中开了十几分钟,车子听到墓园门口。
风在此时落下帷幕,只有瓢泼大雨还在不知疲倦地落着。
钟卿悦撑开伞下车,回头看了眼齐乐,“半个小时后如果没人出来你们就进去。”
齐乐立刻应声,“明白。”
她撑着伞走进墓园,雨势急促,雨点密集地落在伞面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如同激烈的交响乐,汹涌震撼。
没走多远,她的鞋面已经湿透,鞋子里灌进雨水,踩下去都是咕叽咕叽的水声。
她不甚在意,加速步伐朝墓园后方走去。她对墓园很熟悉,之前每年都会陪同钟爸钟妈来祭拜谢叔叔谢阿姨。穿过前方的幽静小路,转个弯就能看到目的地。
隔着密集的雨幕,她隐约看到墓前的人影。她握紧雨伞加快步伐踏上阶梯。
随着距离越近,她看得越来越清晰。
谢昱宁没打伞,背对她的方向,萧萧站在雨中。谢二爷跪在墓前,头抵着墓碑,“大哥,大哥我错了。”
钟卿悦没再上前,她觉得眼下不适合打扰他,只要确认他没事就好。
谢昱宁俯下身靠近谢经业,漆黑的瞳仁蕴着浓烈的杀意,“究竟是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谢经业几乎是哭着喊出声。
谢昱宁蹲到他身侧,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捏得泛白。他不信,谢经业说得每个字他都不信。
他垂下眼睑,发丝不停往下滴水,落到地面积水上激起一圈涟漪。
他猛然抬起手抓住谢经业的头发,往后一扯,疼得谢经业立刻哀嚎一声,“啊——我只是想找人拿了大哥的芯片,我真没想害他!”
谢昱宁蹙起眉,目光狠戾,手上力道加重,扯着谢经业直接倒在雨水中,谢经业恐慌地闭上眼,双手紧紧捂住脸,“别,别打了。”
谢昱宁手颤着,小臂上肌肉紧紧绷起,雨滴密集的落在肌肤上,顺着线条往下流动。
他克制不住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谢经业的头皮扯下来,谢经业躲无可躲,只能缩着脖子大叫,“我错了,我错了。”
下一秒,头顶出现一把伞,倾盆大雨被隔绝在外,人影挡住眼前光线,一双微凉的手落在谢昱宁的手臂上,轻柔地握住,“哥。”
他手上的力瞬间松懈,谢经业趁机抽出自己的头,连滚带爬到谢爸墓前,抱住墓碑,在雨中害怕的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