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给外面的人,族里传言,”她悄悄看眼身后那人,“叛神者会带来天罚,焚尽世间生灵,九虞能帮他们洗涤根骨,助长修为,以便对付……”
说着说着,她便说不下去,丧气道:“我偷偷用命石占卜过,根本没什么叛神者,可除开我,其他人都有卜出来。”
“可能我的确没天赋。”巫青总结。
白岐越听,笑意越盛,她搭着巫青的肩,悠悠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朋友,巫青,你其实才是巫族唯一的天才。”
和她一样,听不到所谓的天命,算不准任何卦象。
造成这样的原因,只一种可能,她根本不是祭司那脉族人,而是守旧派中,偶然存活下来的幸运儿,是真正没被“污染”的神山人。
这段时间,白岐曾同楼烬雪讨论过,她的血脉问题。
她父亲应也是守旧派残留之人,因她是这些年唯一留存在外的孩子,引起祭司注意,这才选中她作为棋子。
守旧派血脉,对尚未彻底恢复的神子,具有天然的亲近与吸引力。
若非白岐见色起意,思路清奇,行事无所顾忌,恐怕还真会对楼烬雪下手,骗得他心甘情愿献上生命。
巫青权当白岐哄她,扯起嘴角笑了下:“我今日谁也没见到,你们还是快走吧,若被发现,就走不了了。”
“谁说我们要走?”
白岐轻车熟路绕着后山走,行至她和巫青从前常去的隐秘小山洞,冲巫青招招手,便率先钻进去。
楼烬雪靠在山洞外,看起来没进去的打算,脸上满是嫌弃。
巫青瞅瞅他,这人气息极为可怕,可不知为何,她却不太怵。
不过,她也不太愿同他单独相处,只能急忙跟着弯腰往里钻。
初时窄小,走至一半便豁然开朗。
自半年前事发后,巫青再没敢来后山,走着走着,便有些难受。那只小菩提精,也不知最后去了哪儿。
她被关在暗室大半月,出来,就听它已被族老带走。她想去问,可一看到她爹,只能作罢,在心里偷偷想。
想到白岐的话,她眸光又亮起些,眸中带着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期待。
可期待还是落空。
最里面,只白岐一人站在那。
她目光四处瞟了瞟,也没见它影子,忍不住问:“你带我到这作何?”
白岐转身,双手背在身后,悠哉游哉:“出来吧,再见不到,她就该和我急了。”
空气肉眼可见扭动起来,一道青白身影缓慢从虚空走出,是个五官精致的少年人,面上带着丝红意,怯生生看向巫青。
巫青迟疑看他:“青衣?”
她那么可爱一只小菩提精,怎突然变成了人?可这气息,是他没错。
青衣微微点头,脸红得厉害,尚不熟练地开口:“巫青,好久不见。”
巫青脸跟着红起来:“好久不见。”
四目相对,却不知能说什么。
白岐在旁看乐子,见两人脸一个比一个红,心中乐得不可开交。
乐够了,她才解围:“我回来路上,遇到个不长眼的巫族人,他强制契约了青衣,把青衣丢出来抵挡攻击。不过放心,他死了,契约已解。”
一段话听得巫青心绪上下起伏,先是担心白岐,后又是巫青,最后才反应过来,她竟然杀了族人,可是……
可她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
巫青默了默,上前抱住白岐,声音哽咽:“我不知道你到底被他们带去了哪里,又经历过什么,反正,没事就好。”
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这话听得白岐心中舒坦,不愧是她看中的朋友,该问的不该问的,都拎得清。
短暂叙旧,白岐拉过巫青,认真道:“我或许要做一件对你而言,很难接受的事,但这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最好办法,不论你信不信,我都不会改变决定。”
看到白岐神神秘秘回来,还带来那人,巫青心中便有了猜测。
她虽不受族人待见,但毕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也不是所有人都讨人厌。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白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