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什么?”他眸中一片惶然。
他这是真没觉醒,还是入戏太深,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白岐不仅伤口疼,连头也疼起来了。
得想办法,逼他出来。
“进来,给我上药。”
房内常年放置暖石,体感温度恰到好处。白岐解开大氅,慢吞吞坐到榻上,冷眼看门口那人进来,拾起她乱扔的大氅,熟练挂到一旁衣架上。
等这些做完,他又从储物袋中拿出止血药瓶,沉默走到榻前,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愣着做什么?”白岐不满。
“衣服。”他这才敢看向她肩头,鲜血几乎染红大片衣裳。
看清后,捏住药瓶的手又抖了抖。
白岐眯了眯眼,理所当然道:“你伤的,还要我自己动手脱?”
他嘴唇翕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弓下身,半跪榻前,抖着手掀开她衣襟。
白岐稍稍后仰,方便他动作。
衣服只褪至伤口下,周围的血早已凝固,只是翻开的皮肉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随意看了眼,没什么感觉,小伤而已,不过是她故意设的苦肉计。
可身前人的呼吸却重了几分,白岐侧头看去,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线。
他这什么意思?生气了?
白岐不介意给他再添把火。
“是不是后悔没多捅两剑,毕竟,你那天真的小师妹都被我吓跑了,还摔了跤。”
“疼吗?”
“我怎么知道她疼不疼?”其实疼死了,当时刚抽离意识,还没掌控好身体。
“对不起。”
“和我说什么……”话音戛然而止。
这个人,怎么总是哭。
当阿雪的时候哭,现在也哭,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总这么爱哭吗?
白岐凉凉开口:“要不让我捅回来吧,让你哭得有理有据些。”
下一刻,吹雪剑平稳放在她眼前。
她垂眼,看向半跪在地的楼烬雪,低眉顺眼,看得她心中火气蹭蹭直冒。
近日来的不痛快涌上心头,她也不客气,接过剑便毫不留情地贯穿他肩头,与她伤口的位置分毫不差。
楼烬雪不避不闪,只在剑尖刺入那刻,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那身新买的鹅黄衣衫,也很快洇满鲜血,蜿蜒而下。
“有病。”白岐扔了剑。
对方却像终于释然般,轻轻笑了起来,看得白岐毛骨悚然,只觉这人实在不正常。
“师姐。”他幽幽开口。
他平日绝不会这般主动叫她,白岐搞不清他想法,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师姐。”他又喊一声,似要听到她的回应才作罢。
白岐只能不咸不淡“嗯”了声。
这声回应就像某种默许。
楼烬雪短促笑了声。
白岐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眼前阴影垂下,两侧床榻一沉。那半跪塌前之人,便与她靠得极近,连呼吸也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