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又响起:“师兄?”
“你也不想让她知道吧?”
他眸中光彩瞬间黯淡下去,几乎是祈求地看向白岐,求她别这样。
白岐意有所指:“你知道该怎么做。”
门口敲门声变得愈发急促,楼烬雪在原地怔愣几息,终是缓缓动了。
他沉默起身,曲起身子,趴伏在案桌上。因身量太高,案桌下的腿只能呈半跪之态,更显得那稍稍内陷的腰线愈发清晰。
这是种极其屈辱的姿态。
案桌是深沉的乌黑,衬得发丝间露出的颜色愈发雪白,黑白极致的对比,让人更生出强烈的欺辱之欲。
他的呼吸很轻,几乎看不到身体的起伏。
白岐的呼吸,也不由变得轻了。
她手指蜷了蜷,从他身旁拿起笔,用笔杆拨开那些披散在他背部的发丝,所过之处,引得皮肤阵阵战栗。
待拨弄得差不多,便提笔蘸墨,以他身为画纸,顺着光滑雪白的脊骨,一路往下。
不知何时,敲门声已经消失。
整个屋内落针可闻,只余墨汁偶尔蘸动的声响,还有,愈发浓重的呼吸声。
隐忍的声音响起:“你还要玩多久?”
白岐有些恼了,这哪儿是玩?
她分明在真情实意的作画,不过就是画了些胖兔子、桂花糕、小酒壶和两个张牙舞爪的小人,其中一个,正压着另一个打。
不过的确差不多了。
她收起笔,起身时,故意往他肩上咬了咬,听到对方闷哼出声,这才放人。
楼烬雪起身时,没向她投去半分眼神。白岐也不在意,悠哉看他穿衣服,从最初的慢吞吞,逐渐变快,最后几是手忙脚乱。
这个人,究竟是谁?
他的表现,似也符合她的设定,可她总觉这壳子之下,应藏着另一个灵魂。
若他始终不愿出来,那就很难办了。
还是得用些更极端的手段。
待会儿她还得再做一件事,不适合继续留下,只能暂时告别。
楼烬雪见她有要走的意思,似松了口气。可惜,白岐才没打算放过他。
她幽幽开口:“明日去山下。”
“不行。”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顿了顿,才用商量中带着卑微的语气道,“我答应小师妹,明日要陪她过生辰。”
“我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让我见到你,或者是,让她见到你那些留影石,你自己选。”
说完,她便走出他的院子,却没走远,只寻个隐密安全的角落坐下,意识抽离大半,又融入另一具身体之中。
楼烬雪在原地呆立了很久。
他只觉自己太过奇怪,一面是几近控制不住的杀意,另一面,却隐隐有些期待。
似在期待,明日与她见面。
当他意识到这点时,极致的恐慌从身体蔓延,像有什么东西在脱离控制。
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他喜欢的,是小师妹才对,他应该杀了那个人。
“咚咚咚——”
楼烬雪如惊弓之鸟般,目光倏然刺向门敲响的方向,落在窗纸上的身影纤瘦,隐隐绰绰,他又缓缓放松下来。
是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