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制造麻烦重要还是自己的人身安全重要?”
被骆聿这么一训,金铃突然感觉自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时间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其实她还是惜命的,虽然依旧是从来没有麻烦过别人,但她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去赌,实在清醒不过来在卫生间待到天亮的经历也不是没有过。
“你别凶我了。”但自己实在不占理,半晌她才委屈巴巴地道了一句。
骆聿一下就哑了火,张了张嘴有些僵硬地辩解:“我没凶你……”
他只是有些着急了。
“我只是还没有过可以麻烦的朋友,不太习惯。”
骆聿通过后视镜盯了一眼,金铃有些倔强、拒绝与他对视而望向窗外的侧脸映在镜面上,看着因为委屈微微鼓着的脸颊和嘟起的唇角,他一下就生不起来气了。
反倒是缓和了语气哄起了她:“我的态度有问题,我道歉。但以后你就有可以依赖的朋友了,多习惯习惯?”
金铃没有回他的话,但脸色看着是因为他的让步好上了不少。
骆聿放心了下来,启程送她回家。
车子行驶在公路上,两人一路无话,车内车外都很安静。
“骆聿。”
“嗯?”听到身后传来迷迷糊糊的一声呼喊,骆聿在开车不方便回头,只能抬眼透过后视镜看去。
太具体的画面也看不见,只能看到金铃背对着他蜷缩在座椅上,留给他一个纤薄单弱的背影,他知道她应该是难受极了。
“开点窗。”
“好。”骆聿应声降下了点后排的窗户,让风流动在车厢内,同时放慢了些车速。
后续金铃没再发出什么动静,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座椅上。骆聿时不时会抬眼看一看她,密切注意着她的动向。
一直到车子停下,骆聿本以为金铃睡着了,拉开后门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坐了起来。
瞧着她不太妥当的脸色,骆聿征求她的意见:“我抱你上去?这么晚了楼道里应该也没什么人了。”
金铃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被拒绝了骆聿也没什么别的情绪,他能理解她的顾虑,只是还在思考着该怎么让她能更舒服安全地回去。
不过片刻之间,金铃忽地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他,还没等骆聿反应过来,似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抑制不住身体的反应,金铃在路边的树下吐了起来,骆聿忙拿上车里的纸巾和水跟了过去。
还未走近就看到金铃边吐边在朝他摆手,大概是示意他别过去。
但骆聿真的做不到在一侧袖手旁观,他罕见地罔顾了她的意愿,径直走到金铃身后轻拍着替她顺气。
随着这一通狂吐,金铃也总算清醒了些,但此刻的清醒让她异常难受,眼下的场景实在是太难堪了些。
地面上是一滩分辨不出具体的呕吐物,自己的嘴角和口中都残留了些许,因着这反胃的刺激,眼眶里和脸上也都布满了泪水。
周围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酸臭的气味,真是难闻至极。
但骆聿却像是什么也没看到、没闻到般,替她拧开了矿泉水瓶盖,见她停止了呕吐的动作才塞到她手里。
都到了这个境地,金铃再想矫情也不成了。她认命地举起水喝下一大口,发泄似的在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完成了漱口的任务后再一下吐掉。
转身从骆聿手里的纸巾袋中抽出几张,泄愤似地擦了擦嘴。
骆聿看着她这处处带着暴躁的动作,猜到她是感到难为情了,有些忍俊不禁地用纸巾接着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痕迹。
“别想太多,我也喝多过,这些都很正常的。”
被戳破了心事的金铃面上有些挂不住,只想火速逃离此地,她随意指了个有人的方向:“去那边吧。”
顺道接过纸巾自己把脸上擦了个干净,猜测妆也掉得差不多了,不过她已经无暇顾及此,总之再差不会比刚才狼狈的模样更差了。
远离了那酸臭的味道她才觉得舒服了些,两人往路边的便利店走过去,店外有供歇息的凉椅。
坐下后金铃用水打湿纸巾,擦了擦腿上和鞋上不小心沾上的污秽。
骆聿在店里重新给她买了瓶水,等他出来的时候,金铃刚好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