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吕尚乱中也看到,早惊得心神俱裂,大喝道:“守护君侯!”
但二人混战起来,旁人如何得以近身!
崇应彪与周侯发,可谓既有累世国仇,更有滔天情恨,兵刃相击,湛出火星,只恨不能立时取了对方性命!
可崇应彪自小舞钺,早练得臂力惊人。而周侯发继承侯位后,已鲜少用武,连弓也不曾拿几次,又如何能敌?
双方互斗几十招,只震得侯发双臂发麻、口中发苦,抵挡艰难,遂先向上一格,虚晃一招,转身撤马喘息。
吕尚为他掠阵,眼见不好,恐影响士气,忙欲命人去拦,偏侯发又怒喝:“谁敢拦我?!”
如此喝来,无人敢动,崇应彪早又趁机驱马冲来,一斧劈下,将侯发手中厚盾削去一半!
吕尚情知周侯不敌,硬着头皮也必须去拦,又忙给吕伋使了眼色。
吕伋会意,催马上前,一箭射在彪的坐骑上!
“吁————!”战马疼痛而立,蹦跳嘶鸣,将彪抖甩了下去!
吕伋收弓,勒马回身,长矛猛地下刺!
“住手!!!”周侯发一声嘶吼,却来不及回马,只眼看着长矛刺入崇应彪身侧!
“伋!你已疯!我不曾下令,你怎敢杀他!”周侯发气得俊脸狰狞,反冲回来。
崇应彪已又翻身站起,一把拔出长矛,瞬时捅死一个试图攻来的兵卒。
“君侯!”吕尚早冲上前来,勒住周侯的马绳,“万不可意气行事!”
周侯发双目赤红,“我要亲自杀他,你休拦我!”
吕尚眉宇也染上厉色,直言相告:“你非他对手!”
周侯发怔住。
吕尚再劝道:“他死,就是周胜,君侯何必执念!”
说话间,吕伋已带领周原士兵将崇应彪团团围住,茅戈相刺!
周侯发望去,正与彪四目相对——
公子彪这浑人,双目盈血,望着他的目光却仍饱含嘲讽,一如既往!
“发,你这无能鼠辈,有种与我一战!”
这贱虎!他怎敢!
忽地,被制住的崇应彪挣出一只手来,挥钺旋劈,将一众围兵夺命!吕伋若非躲得及时,也险些头颅落地,瞬时惊出一身淋漓冷汗!
看到此景,周侯发那上头的热血忽地又冷了下来。
确实,他不及……
勉力去搏,唯有死路……
他怎会如此冲动……他若死了,周军士气必将更弱!
更为恐怖的是,他看到彪将一人断头送至嘴边,生噬其颈肉,又接连斩杀数人。
周侯发恐惧勒马后退,如见恶神。
吕伋也知这是一场苦战,却又岂敢叫彪再缓过来,忙引人又持戈来刺,只求叫他速死。
死去之卒堆出尸路,逼迫得崇应彪且战且退……
好饿,难以吃饱一般……
若非如此饥饿,总要再杀百人的!
他忽地后悔不曾将堂兄也烹食了。
此时,他一身是血,身上皮甲几乎碎裂无完好之处。
如此麻木挥舞重钺,击碎此人头骨,又削去那人手臂……
而后钺锋卷刃,便索性丢弃,再用周军的戈茅去刺。
血淋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