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樊正是那个与她和毛姑一道投胎之人!
饥樊点头,眼中异光闪动,有了真情实意的惊诧:“原来你我竟来自一处,算是老乡。”
——无怪她如此殷切攀附到妲己,想来是知晓她日后要为妖后,换些现实好处。
肤浅,妲己早晚要死!
他固然看不上青女姚,但此时更觉她可以利用。还有什么,能比他乡遇故知更让人亲切?何况,他看得出青女姚对他还有别样情愫。
于是他再三求她,叫她务必不要将他是后世人之事告知妲己,青女姚连连应允。
但一转脸,青女姚心中又自有一番道理:
纵然她对饥樊心生好感,但她与饥樊才见过几次?怎可为了他隐瞒妲己?
甚至不需权衡,已如实说与妲己。
妲己本还猜测饥樊大约与吕尚一般,是个间谍,如今知晓真相,不免大为失望。
既如此,饥樊已可杀之。
但她看何事,总要一物多用才好,何况青女姚又好似对他有意,故而派他去试探吕尚。
脑海中狐狸叹道:“看来吕尚察觉你用意,竟已先逃了。”
它犹记得妲己当时的计策:“若吕尚知晓联合之意,肯奉出周原势力来,那么我杀饥樊,为他守密,此为上果;
若他不肯奉出,我会抖出饥樊与公子采合谋暗害我一事,指定他吕尚是主谋,再假借先祖托梦,治他于死地,此为中果;
若他看穿进退两难之势,抽身逃走,那么杀他虽有困难,但他却也从此再难接触大邑内事,让一半位与我,此为下果。
三果皆有利于我,且是由饥樊引发,若他死掉,绝无人将我怀疑,只看落下的果是哪个!”
此时狐狸看来,吕尚既舍不得唾手可得的高位,又预感到危险将近,所以选择了对他最有利的——逃走。
从此他对大邑的控制便格外有限,更多的内情会俱落于妲己之手。
这样一来,饥樊果然也不必留了。
狐狸感叹:“只怕他离了大邑,不好追杀呐。”
妲己并不在意:“逼他离开大邑,已是割肉,哪能事事求全?再者,只要他还需见昌,我就迟早能将他捉回……”
一人一狐商议着,已经远去。
望着妲己的背影,饥樊此时心头发凉。
吕尚的逃跑好似一记警钟,在他脑中回荡。
本来想趁姜子牙落魄,蹭去他身边关切,好趁机换取个一官半职,可不知为何,他的神情总是绷紧。
再说妲己。妲己看他时,固然依旧温和宛转、妩媚惑人,但他却迟钝地从她眸中看出一星杀戮的兴奋来!
「连姜子牙都逃了,或许……我也该逃?」
这念头一冒出来,他更坐立难安。
可宗庙司奴看管森严,戍卫严防死守,他绝无可逃之机。
如此魂不守舍的,一直熬到夜幕降临。
他看到妲己归来,又看到她不知因何事在斥责公子彪。
崇应彪站在她门前忿忿还嘴:“孬人!只会受了气撒给我?”
屋内扔出一只陶杯来,擦着他耳朵飞了过去。
彪唬了一跳,随即倒还大喜:“嗐,没打到!!”
如此得意大笑着,一溜烟窜回房里。
饥樊心中一动。
妲己屡屡侮辱公子彪,他全看在眼中。她将公子彪当牛做马使唤斥骂,但凡是个男人,无有不心生怨怼的!
再加之公子彪看她的眼神……
饥樊百分百肯定,公子彪对她有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