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女姚气得脸发白,正要开口,妲己将她拦住,烦躁道:“彪,你每日极闲?”
“是啊,极闲。提前赏玩一下手下败将,消遣~”
“你——!”妲己咬牙,冷静已在破裂的边缘。
能将她耐心摧毁至此,崇应彪实在比毛姑本事更大!
崇应彪见她气得变了脸色,更要得意洋洋,心里还咕嘟冒起泡来,“本来就不会骑射,如今还又负伤,啧……还不如早些在宗庙养着。”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骨瓶放在木架上:“这药极好,是滇国进贡,你拿去用着。”说完更笑,“唉,从未见谁骑马是撅腚骑的,我实在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狐狸立刻道:“彪贡献了四个时辰。”
一旦有时辰进账,妲己也清醒了几分。
也是疼痛乱了心绪,她方才竟又被激得动了怒。
当下,她心中一稳,也柔笑挑衅:“原来如此,多谢你赠药。待日后彪彪你做了我的奴,我也对你好。”
他果然反被激怒,站直了身子:“你!你骑马都能负伤,还想叫我做你的奴?荒谬!倒是该夜里早些睡,梦里万事都有!”
说完,疾风一阵,气愤离去。
“啧……”青女姚望着他的背影,无比嫌弃,“姐姐,他真是头憨鹧……”
白瞎那张脸。
妲己反而拿起那瓶药来,收进腰上荷包里,蔫蔫说道:“无妨,只要药能真能治伤即可……”
两人走出大学,青女姚正要扶她上肩辇,一个武士突然冲来辇边,急切地唤道:“鬼巫……可、可还记得我?”
妲己一怔,惊喜而笑:“嫕唐!我怎会不记得你?!难得你竟来寻我!”
嫕唐一怔,抿着唇,缩着头,反而没了言语。
“怎了?”妲己上前,“有事?”
“……”嫕唐更尿急般挠头——
平日不拜访,一来就是求人,实在叫人窘迫,她只得又冲那边林子喊,“秀,你自己来说!”
妲己诧异望去,只见金梅之中,又磨蹭站出来一个武士,一脸难堪的沮丧……
秀昨日归家,听到父亲给出的噩耗,险些当场昏厥。
她暴跳如雷,直斥獠晏的荒唐:“……是!大亚是奴出身,满大邑谁人不知!可谁人敢提?!微子也不敢!可你用杀奴威胁他,你这不是等于直说,「我知你是奴,定然不舍看一个奴平白死」!父,我好难要升小亚,你是要逼我死啊!”
獠晏苦着脸,“我不是为威胁,是为叫他收下,是为你……”
“啊——!”秀尖叫一声,真的拿了绳子要上吊。
父母忙死死抱住她,母亲大哭:“好女,你父憨鹧。可你吊死又有何用,为今之计,还是要找人去向大亚讨情才是!”
“讨情?大亚孤傲,从不欠人情分,只效忠天子!极好,我去叫天子为我求?!”
“不不,还有一人。”其母忙道,“我已探得,那日去拜访大亚之人乃是鬼巫。大亚还为她买了许多花——”
秀崩溃,“母,你莫要再胡言乱语了!”
“绝非是我胡言乱语,南肆早已传开!对了,嫕唐!嫕唐不是吹嘘自己曾为鬼巫御车?你们情好,去求求她,死马也要当活马医啊……同她说,我们全家欠她大情!”
此时,秀跪在地上,可怜哭道:“那奴甚贵,我家中怎敢随意打杀?明时就已经送还。只是大亚那,还求鬼巫帮我……”
听完原委,妲己不禁苦笑:“若你所言是真,也确实是无妄之灾。我可为你一试,但不一定能成。”
能叫恶来贡献时辰是一回事,这种求情则是另一回事。
秀连忙搓手,急急哀求:“鬼巫只要肯助我,我就感激不尽,成或不成,我都欠这份人情!”
嫕唐跟着一起道:“我、我也欠这份人情!”
举手之劳,却能获得两个武士的人情,还能顺便去撩一撩恶来,妲己不由心动,于是问:“大亚正在家中?”
秀狂喜起身:“在邑南驻军处。鬼巫,我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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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邑周遭,东南西北虽无藩篱,却皆有戍卫防护,各处设瞭望塔,旗台,哨岗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