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酒折回,从毛姑面前经过,却忽地踉跄一下,摔倒在地!
“铛——!”
陶碗粉碎,热酒四溅,青女姚才仓皇抬头,已被妲己扶住:“可还好?”
“大胆贱奴!”毛姑厉声站起,“竟敢污我衣衫!”
说着,冲上前去便要将她掌掴!
——抡下的手腕却被妲己紧紧攥住。
妲己偏头,笑得媚如妖姬,宛转轻言:“公主方才伸脚绊她,只是脏污衣衫;若是再打,怕不知还有何报应。”
毛姑脸色阴沉:“你护她?”
“不错,”妲己语气仍然轻柔,“我护她,还求公主饶过。”
话虽如此柔,她手中却用力,迫使毛姑后退了三步。
众奴意欲护主,正蠢蠢欲动,恶来却忽地将手中铜刀推出半寸!
刀鞘摩擦,声音突兀,再加上他如此慑人的气势,何人敢再动?
毛姑敏锐将局势察觉,反而笑了,油滑说道:“我能如何?只不过看她甚嫽,不知仙君可愿割爱?我奴隶中不乏容貌姣好者,我与你换。”
“唉……”妲己也装模作样喟叹,“此爱难割,公主莫要为难我。”
毛姑眼中狞色一闪,却反而笑了。
妲己也笑。
于是二人忽然又好似无事发生,重新落座。
妲己示意青女坐在自己身后,对毛姑开门见山道:“不知公主请我来,所为何事?”
毛姑却猛地出声打断,怒骂奴隶:“蠢物!莫不是想死?!坑里怎无声音?还不去看?”
妲己知她故意指桑骂槐,只佯装听不懂。
奴隶忙冒雨去看,很快折回:“回公主,齿疾已死。”
齿疾,是坑中男奴的名。
毛姑抚掌,叹为观止:“快,快将臂伤拉上来。”说完这才好似想到什么,又对妲己笑道:“仙君,我这奴极是勇猛,你不知她打死了我多少男奴。”
果然,坑内拉上来一女奴,其身形巍巍,肌肉丰隆,比恶来也不差什么;
她周身泥浆遍布,又与汩汩鲜血混合,虽不曾穿衣,却站在那就自有一股劈天裂地的气势,叫人看来只会心生震撼,仿若地母之强悍!
此时她俨然已经力竭,在雨中站着也吃力。
毛姑眼珠转转,笑问妲己:“仙君,你说,她是胜者吗?”
妲己颔首:“此等勇士,叫人敬佩,当得起胜者之名。”
忽地,这唤作臂伤的奴隶大声道:“公主!你允诺过奴,只要奴能连打死十五人,就……就叫奴领盂方之军……方才打死齿疾,已是第十五人!”
毛姑唇边笑容一僵,眸光骤转阴冷。
妲己理了理衣衫,语气悠然:“原来公主还许下过如此诺言。”
毛姑冷笑一声,“仙君,看来你还未看透这世间的本质,并不懂何为胜者。”
她站起身向外走去,立刻就有奴隶上前来为她撑伞,为她穿上屐。她径直走到臂伤面前,仰头甜甜笑望她:“臂伤,你甚勇,你转身去,我要赏你。”
臂伤有些犹疑,但看她笑得如此亲和,仍旧从命。
毛姑一使眼色,身边奴早抬起一脚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