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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帐中,妲己随手将兽皮丢在地上,慵懒将里衣尽数脱掉,再胡乱挑着武庚堆叠的衣物里干净的将脚擦拭干净,这才裸身卧入兽皮中取暖。
此情此景,倒叫狐狸记起初见她的情形。
那时,它动辄对着妲己的身体啧啧称奇,贴着肉皮一寸寸看,一寸寸嗅,总忍不住叹其肉身美好,不能做刺身吃下,着实可惜;
如今再看到,比看自己的身体还熟悉,早已无动于衷。只余惋惜:
“唉……武庚顾忌你身份,竟不曾应下。”又有些埋怨,“你方才怎不坚持?你若坚持,他兴许会同意?”
妲己勾唇一笑,“我若坚持,他自然会同意。可如此一来,本是他求我之事,不就成了我索取他?”
她之所欲,怎可能只是衣物。
这不过是麻痹对方的起点。
狐狸讶道:“所以,是欲擒故纵?”
她叹气:“蠢,这还用问?我虽然引巫医说出留下之语,但武庚心态防备,我又是叛逃贡女,若真太坚持,他怎能不怀疑我的意图;唯有让他自己开口求我,才会感恩戴德。”她拍拍狐狸狗头,笑道,“莫慌,横竖伤的是他的眼睛,自有他哭的时候。”
“可他确实伤得不重,我怕万一明日自行痊愈……”
“怎会那样快?”妲己神色妩媚狡黠,“我加的蛇藤极少,皆是花椒与茇葀的麻痹清凉,令他舒适。过不了一个时辰,眼睛再度疼痛,他便要悔死。”
狐狸恍然,这才“桀桀”笑了:“好可怜的继子!好狠心的小妈!”
毛团在识海里幸灾乐祸,坐立难安地等着看好戏。妲己却困意袭来,打个呵欠,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梦中正在天宫受封,帐外传来周伯邑声音:“妲己,衣物我已取来。可否入内?”
妲己双眼微饧,顿了顿方沙哑道:“可。”
周伯邑掀帘入内,抬眼时,正见到兽皮中香肩一痕,雪白刺目,凝脂如玉,当即低头,结巴:“抱歉,我、我不知你不曾穿衣……”
“衣物太脏,只好丢掉。”她毫不在意,白嫩指尖随意一点,“放在那处就好。”
周伯邑匆匆放下衣物就欲走。
“且慢。”
他足下顿住,不敢转身:“你还需何物,尽可告知于我。”
妲己走到他身后,语调甜腻得惑人,却实打实将他当仆人驱使,毫不客气:“我还要轻履两双,需是丝布,我的脚穿不得草鞋,会磨破。还要一双蹝履*2,屋内行步方便。哦对了,再要一面铜鉴,方便我梳妆。其余的,我想到了自会告知你。”
周伯邑身子僵直,只顾避嫌,竟未察觉有异,硬声回答:“好,我去为你寻来。”
说完,足下带风,逃也似的离去。
“呵,跑得倒快……”妲己不快地翻个白眼,换上衣衫,将长发从衣中捞出,又问狐狸:“方才你可闻了?他是否是五人之一?”
狐狸摇头:“我细细嗅过,不是。”
她沉吟不语。
狐狸知她痴恋伯邑考八世,聪慧的脑袋一遇到这人就发昏坏死,很不放心:“你又有何坏念头?”
“坏念头?”她嗔瞪它一眼,“我是见他又俊俏三分,逗来解闷。怪哉,他为何总是避我如蛇蝎?”
狐狸趁机嘴贱:“或许你本就是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