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歪过头,磕磕绊绊地说:“您的,您的头发真好,是用的什么洗发水呢……”眼里闪着心虚和愧疚,还有几丝隐忍与克制。其真情实感,奥斯卡评委组看到我都得跟我颁个最佳女主角奖。
刚准备默默缩回手呢。瓦伦泰却一把捏住我的手腕,我也不好意思挣脱,只是柔柔地摇了摇,他的发丝依然缠绕在我的指尖。
那双深邃而不可捉摸的蓝眼睛盯着我,问道:“如果餐桌两侧都各有一条餐巾,你会拿起哪一个?”
……这个问题好严肃,一定有什么隐喻,但关于餐巾能有什么隐喻啊。餐巾不就是擦嘴的吗,准备两个餐巾不就是怕你擦一张不够要擦两张吗?
唉。脑子好痒,感觉被纳兰迦或者亿泰感染了。
我眨眨眼睛,像个乌龟一样慢慢缩进壳里:“嗯……看别人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瓦伦泰把我从壳里拉出来:“你还真是可爱,如果不是因为你身上有秘密,或许我会更喜欢你一点。”
“不过,最正确的答案是跟着第一个拿起餐巾的人!”他突然捏住我的手,凑近过来,玛瑙石般锐利的眼睛扫视着我,“你觉得谁才应该是第一个拿起餐巾的人?”
拿起餐巾还要分顺序?咋了,美国还有种姓制度啊,那我要封自己为婆罗门,我想拿就拿!就算人都没来齐,只要我想拿,我就要拿。
我小心翼翼地探头,离瓦伦泰近了点:“你?”
瓦伦泰凛冽的面庞变得柔和了些。
正当我松了口气,觉得这一关我算是跨过来了之时。他突然揉了揉我的脑袋:“哦,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虽然你四十多岁了,是有点年龄了,但我也二十多了啊!但别叫我孩子啊!有点恶俗。
然后他下一个行为更是让我觉得恶俗得不行了。
他突然开始解开他衣服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在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神经病是要干什么之前。
瓦伦泰开口了,傲慢的语气:“第一个拿起餐巾的人应该是整个餐桌上权利最高之人。而当他拿起来左边的餐巾,其余所有人都应该拿起左边的餐巾。正确答案从来不是确定的哪一边,而是权威之人所指向的那一边!这便是社会的法则,也是社会所信奉的正确之路。所谓的正义,法律,和平……一切都是当权者所决定的。”
瓦伦泰背过身,脱下他的上衣,继续说道:“你想要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这实在太天真了。获得正义的道路上永远不会出现和平,暴力是必要的,流血是必定的,少数人的牺牲是必须的。而为了我合众国能够永久屹立于世界的顶端,我们势必要支配其它更为弱小的国家。根本没有所谓的和平,只有绝对的统治……”
我无心关注他这套将霸权主义贯彻到极致的发言,我的眼里只有他赤裸的后背上的那一大片惊人的疤痕。
那些淡粉色的狰狞无比的疤痕几乎布满了他的整个后背,疤痕伴随着背部肌肉的起伏,为我的双眼带来了一种异样而疼痛的美感。
我忍不住掀开他遮盖了一部分疤痕图案的发丝,看到了这片恐怖而丑陋的疤痕的全貌:
这片疤痕组合在一起,成为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国旗。仿佛有人以星条旗为火印章,以他的身躯为一片白纸,将那星条旗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躯体和灵魂上。
就好像,此人注定要成为美国总统一样。
82第82章
无法消退的肉粉色疤痕像是硬生生撕裂开了他的身躯,却在某一个程度上缔造了法尼。瓦伦泰的完整。
注意到我的目光黏在他背上,瓦伦泰没有转过身来,我忍不住伸出手触碰了一下他的疤痕。这疤痕区别于原有皮肤,微微凹陷下去,边缘并不平整,光是触碰便可以想象它的诞生带来了多少痛苦。
我听到我的嗓子在忍不住问:“痛吗?”
瓦伦泰的头微微往后侧,那双冰冷的蓝眼睛和我对上视线,他道:“对我的疤痕很感兴趣?确实,这么多年过去,它竟然长成国旗的样子,或许是命运的馈赠。”
我并不喜欢把痛苦浪漫化,但是那只针对我的痛苦。我喜欢听别人的浪漫的痛苦故事,毕竟那份苦又不是我受的。于是我轻柔地问:“它是如何诞生的呢?”
我忍不住用力按压了一下他腰腹处的疤痕,瓦伦泰仿佛跟没有察觉一样继续说:“早年参军时受的伤,有些是战斗时留下的,有些是做俘虏时受刑留下的。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这些年时不时会觉得痒痛……不过偶尔,像是这样的时刻,我不会觉得这伤口在隐隐作痛。”
瓦伦泰说着走到了酒柜旁边倒了杯葡萄酒,看了我一眼:“哦你喝不了,你的酒量太差了。不过我想喝。事前喝一杯会让我更兴奋。”
等等,什么事前?
我猛然反应过来,盯着总统松松垮垮的裤腰,赤裸的上半身——
啊?
哦,是这个意思啊。虽然不太懂他怎么想的,但是这种搞上等货的机会不多啊……
不对。清醒点啊!别和政客玩啊,这种心眼子有八百个的感觉会把我坑死。
脑子你一定要管控好我啊,不要被一时头热控制了……我就靠你了,脑子!
“解决你对乔斯达的顾忌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你体会到更好的。”瓦伦泰说着掐住我的下巴,在我的下颚线上留下吻。
“年轻人总喜欢因为一时头热或者新奇就选择相信爱情,或是认为所谓的爱情应该是无关**,无关欲望,无关利益,纯粹是灵魂相碰而产生的。盲目,目光短浅,愚不可及,殊不知他们所谓的爱情大多也只是根基于幻想……”
瓦伦泰开始演讲了,但我沉浸在偷摸肌肉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听瓦伦泰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