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耶稣受难像背后,是披着白色头巾的圣母玛利亚的彩窗。她头上顶着一圈巨大的光环,垂着眼帘,双手合十呈祷告状,带着悲悯的神情。
“现在已经过了对外开放的时间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人影从教堂的柱子后面慢慢走出来,他穿着严实的长袍,大概是个神职人员。
我立刻说:“抱歉,我并不知道,我马上离开。”
其实我一走进教堂就猜到了可能已经过了开放时间,毕竟这么宏伟的教堂不可能没有一个游客在,除非它已经过了参观时间。
“没事,既然你想看那就再看会吧。”神父踏着步子走过来,目光在耶稣受难像上停留片刻。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再多看几眼。于是我也跟着他一起看这个耶稣受难像。
嗯……雕刻家的水平真高啊!
我盯着他环抱着的那本黑皮封面的圣经,转过头看向一扇彩窗。那彩窗上有一个正在变成白色柱子的女人,她被一个看不见脸的男人拉着跑,她微微转过身,眼睛里闪着火光,不知道在看什么。
神父转过身去和我共同面朝那扇彩窗,光透过彩色玻璃打在他专注凝视这面彩窗的脸上,留下了五彩斑斓的印记。
良久,他说:“这是罗德之妻变成盐柱的一幕。索多玛城毁灭后,罗德带着他的妻子逃离,上帝告诉他们千万不要回头,但是罗德之妻回头了,于是她变成了盐柱。”
我顺着话题继续问:“这是在告诫人们一定要听上帝的指令,还是在隐喻别的东西?”
神父说:“我想,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同的答案。”
“哦。”
我又继续观摩那些彩窗,神父跟在我旁边,每当我停留在一个壁画或者彩窗前的时间长了点,他就会出声为我讲述这副壁画或者彩窗背后的故事。他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样子,要不是因为我不敢招惹宗教信徒,我会问他神父和小男孩是不是真的。
转了一圈后,我们再次回到了巨大的耶稣受难像面前。
我看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他双眼紧闭,面上带着宁静的痛苦。他接受了自己必将代世人承受苦难的命运,但即便拥有了这份觉悟,他也依然无法抵消死亡的痛苦。即便他将在不久后复活,但此刻这份苦难依然是他要承受的。神子为了背负罪孽的世人而死,人们说这是神的大爱。
“神父你真的很会讲故事。”我说,“你讲故事甚至没有带一点点自己的主观想法。”
“我只是相信,你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神父说,他的手里依然紧握着那本圣经,“你看上去很困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向我倾诉。”
我沉默了一会说:“我不信教,我只是偶然误入了这里。”
“或许是上帝在冥冥中指引了你进来。”
他顿了一会,又说:“你相信引力吗?”
我转过头看着他:“如果你说的是牛顿的万有引力,那么……”
“世界上一切物体,大至行星,小至尘埃,都存在相互吸引的力……这是万有引力,对吧?”神父打断了我,“曾经我的一个挚友告诉我,人和人之间的相遇也是引力造成的。你不觉得,或许你在此时此刻走进这座教堂也是受到引力的召唤吗?”
“你的心中有一个疑惑,你希望得到答案,所以受到引力的吸引,走进了这座教堂,不是吗?”神父垂下眼帘,双手合十,低声说,“而神会眷顾每一个迷失的羔羊。”
在神父的坚定而温柔的嗓音中,我缓缓张口:“神父,你……认为天国是什么样的?”
在神父鼓励的目光下,开口说出那些话比我想象中轻松多了。即便我亲手杀死迪奥,也无法消去的不良影响似乎在坦白中淡化了,我一次次死亡而又复活的痛苦似乎也消失殆尽了……在神父的充满信念的开解中,我似乎忘记了迪奥口中的超越命运的天堂,我老去的和死去的一张张同伴的脸,约旦河口中的“永恒”……
我问神父,为这些而痛苦是否意味着我还不够强大。
神父说,强大并不意味着不会感知痛苦,而是即便痛苦也依然会继续前进的意志。他说我已经做到了。
不知不觉,彩窗映射过来的光逐渐暗淡下来,花京院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在哪。我这才发觉,我竟然在这里消磨了一整个下午。
走之前,我忍不住问:“神父,下次我还可以找你吗?”
“随时欢迎。”
神父回过头来看着我,我呆呆注视着他背着光站立的挺拔身姿,这才发现他有着极好的皮囊。
这个穿着面料单薄的贴身长袍的神职人员拥有古铜色皮肤,卷翘的睫毛,五官性感而立体,周身有着一种柔和而性感的气质,像个拉丁裔。
他还有着辣得犯规的身材:傲人的胸脯,窄腰翘臀,那一身严实得连手腕都不肯露出的神职人员服装衬得他身材曲线绝妙无比。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十字瞳孔。那一双棕色眼睛中央有着一个十字架一样的瞳孔,仿佛这个人生下来就注定要为上帝而服务一样。
他身上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之感,让我有些失去语言组织能力:“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叫我普奇神父吧。”他说,“我的名字是恩里克。普奇。”
58或者更好,你可以做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