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红眼睛是恶魔的双眼,我摸着我失去知觉的双腿,再一次深感,与我血脉相连的兄长或许是真正的魔鬼。
最终,他眯起了眼睛,直起身子,俯视着我:“你发现了?”
“是啊,我……”
“……要不要叫醒他啊?”
“叫吧,都要到印度了。”
“霍洛。霍洛!睡这么沉?”
“喂!霍洛!”
“啪!啪啪!啪!”
响亮的巴掌瞬间把我扇醒了,我捂着有些火辣辣的脸蛋,一时缓不过神。
草。
我竟然,梦到了迪奥。
我怎么会又梦到了格蕾丝的记忆,可恶!为什么会梦到迪奥啊!
啊啊啊啊啊滚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给我爬啊啊啊啊!好晦气啊啊啊啊啊!
“额,霍洛?完了我不会打重了吧,霍洛,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叫了十几遍你也不醒,所以我……”
我究竟为何会梦到迪奥,太晦气了,难道是因为我离他越来越近了吗……
“喂,霍洛,你晕船吗?怎么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波鲁纳雷夫凑过来打量我的脸色,“我们要到印度了啊,听说印度……”
波鲁纳雷夫不停吧啦吧啦的嘴无法勒住我的思绪,他的声音在我的世界里逐渐变弱,我的脑子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黑暗。
粘稠的回忆像七月夜的热浪不停翻滚着,我无法欺骗我的大脑我没有在想着迪奥,那庞大的恨意夹杂着一些对他的不可言明的情绪蒙蔽了我的一切。
我只能想到那个困住我的轮椅,密不透风的房间,狭小的充斥着酒臭的房间,他虚伪的关切,他手里的害了我的药水,他举着的一小块生日蛋糕,他一声声的“妹妹”,他将石鬼面按在我身上时的专横,那无数个被病痛所折磨的夜晚只有他一人握着我的手……
我脚底下的铁板摇摇晃晃,四周充斥着嘈杂的嗡嗡声,船舱内沉闷的空气仿佛将我再次推回了十九世纪那个脏乱的小街里的那个“家”。
他明明可以不给我下毒药的,他明明可以不把石鬼面安在我身上的,他明明可以不把我送到疗养院的……
“霍洛?”
他明明可以弃我于不顾的,他明明可以轻易杀死我的,他明明可以不用给我买生日蛋糕的……
“霍洛!”
花京院猛地掐了我一把,我顿时清醒过来,看向他。
他柔和漂亮的脸上挂着担忧,透过他亮闪闪的紫眼睛,我能够看到现在的我的模样:惊惧,失落,愤怒,忧伤……这些情绪杂糅在一起出现在我的脸上。糟糕透了。
“你还好吗,霍洛?你的脸色很差劲,是水土不服吗?”花京院很严肃地问我。
我摇摇头,甩开他的手:“不,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我没事!我很好。”
不要去想那家伙了。等他死了就好了,他会死的彻彻底底的,然后下到地狱十八层。
迪奥会死的,他一定会死的。
我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拍拍脸,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问花京院:“我们现在到哪了?”
花京院似乎还是很担心我的情况,但他很体贴地没有继续问:“我们要到印度了。”
印度?我想到了之前和直子阳莱去印度游玩的经历,嘴角抽搐了一下:“额印度……”
“是个热情的国家哦。”阿布德尔大笑着说。
我看着其余人有些期待的表情,选择一句话也不说,并默默收好了我的钱包。
事实证明,我做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因为花京院的钱包一下船就被偷了。哈哈。
在餐馆里,波鲁那雷夫大声说:“我果然还是无法适应印度这种地方啊。”
空条承太郎反而说:“我还挺喜欢这个地方的。”
“……你认真的?”我歪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