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不愿意,怎会许阿绡这般放肆。
可若是要她此刻开口承认她愿意,似乎也无法开口。
百里红绡拥着师姐,似捧着稀世珍宝一般,道:“师姐,今日之事是我不好,来日你怎么罚我都成。”
千秋雪懒懒抬眼,一开口,嗓音微哑,道:“出去。”
“好师姐。”百里红绡拉长了尾音,亲昵地蹭了蹭师姐的颈侧,“方才可弄疼你了?”
方才师姐一直说“轻些”,她也不知有没有控制好力道。
若真是弄疼了师姐,该替师姐上药才是。
听着百里红绡的话,千秋雪那平日里没有血色的一张脸竟也染上了绯红。
千秋雪道:“莫要再说了。”
刀剑刺在身上都不喊疼,今日这般,应当也不会太疼才是。
百里红绡也怕惹着师姐动气,她见好就收,不敢多问,只道:“好师姐,你好生休息。”
百里红绡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穿好。见师姐裹着被子,背对着她,百里红绡低头看着自己还有些湿润的手指,俯身亲了亲师姐的耳垂。
千秋雪缩了一下,望着放在枕畔的假死药,道:“阿绡,你为何要如此?”
为何要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做这么多。
抚上师姐的后颈,百里红绡道:“好师姐,等时机成熟,我定会同你解释。”
替师姐关好了门窗,瞥见不知何人在暗中窥伺,百里红绡重重咳了一声,吓退了探头探脑之人。
听着外头的动静,千秋雪撑着身子坐起来。
铜镜里,身上的红印清晰可见。明明是初次,千秋雪却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熟悉。
微微侧身,看清了肩膀后的红梅胎记。她取出妆奁里的一个青色瓷瓶,将药粉撒在了肩上。
不出片刻,灼痛感传来,原本的肌肤被药粉腐蚀,留下可怖的伤口。
千秋雪咬着牙,将伤口包扎好。
她长舒一口气,将青冥派的事情彻底抛与脑后。
不知何时睡下,安稳得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听说*宫主已经揪出了洛神宫的内奸。
人已经被关了起来,千秋雪同万月尘请安时问:“师尊,那几人该如何处置?”
万月尘并未因为有人要背弃洛神宫而愤怒,她勾了勾嘴角,道:“留着她们,或许能引出更多人。说起来,阿雪,你可曾想过你的生身母亲?”
同样的问题,从万月尘口中说出却是完全不同的意味。
千秋雪垂眸,想着白青青的话,她平静道:“洛神宫将我养大,生身母亲早就与我无关。”
万月尘对千秋雪的回答并不满意,她叹了口气,眼中似有怜悯。
她拿出一个锦盒,交给千秋雪,道:“阿雪,你初到洛神宫时,身上带着这块玉佩。为师为你取名秋雪,也是因为这块玉佩上刻着一个“雪”字。听说那白穆桐一直在寻女儿,或许为师该让你们母女相认。这玉佩价值连城,若你在白穆桐身边长大,或许又是另一番光景。”
千秋雪心头一颤,随即意识到,她们的师尊怎会这般好心。
师尊此举,究竟是试探,还是有别的什么阴谋。
以她如今的身份,怎能与白穆桐相认。
千秋雪没有接那枚玉佩,只道:“只凭这个玉佩也说明不了什么,或许不过是巧合。既然多年未见,再相见也没什么意义。”
万月尘继续试探道:“不仅仅是玉佩,还有你的胎记呢。阿雪,你当真不想与你的亲生母亲相认?”
千秋雪道:“徒儿身上从未有过什么胎记,是白青青看错了。”
她解开了衣襟,露出了肩膀。
原本的红梅胎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小块烫伤。
伤口结痂之后,便再没有什么胎记了。
胎记是不见了,可脖颈处的一点吻痕还未来得及遮盖,险些被万月尘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