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面露恐惧,千秋雪忽然想到了阿绡小时候。
阿绡小时候,初见有人因无法完成任务受罚,也被吓了一跳。
她抱着她,怯生生道:“师姐,若以后我完不成任务,也要如此吗?”
千秋雪道:“只要量力而行,莫要去领完不成的任务便会无事。”
百里红绡摇头,道:“不成,我要多换些银子,给师姐买好多漂亮衣裳。”
师姐总是一身素衣,百里红绡小时候便想给师姐买许多漂亮衣裳。
后来知道师姐喜欢素色,便出重金为她换了刀剑不入的雪缎。
小童见千秋雪愣神,她轻轻唤了一声“阿雪师姐”。
千秋雪回过神,想到往后阿绡会是洛神宫的宫主,她道:“待你及笄以后,洛神宫的规矩或许不会这般严苛。”
只有千秋雪知道,阿绡虽然瞧着脾气差些,心地却十分善良。
或许阿绡成了洛神宫的宫主,便会改了这规矩。
小童却误会了千秋雪的意思,还以为千秋雪对宫主之位势在必得。
她为千秋雪上好了药,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这药果真有用,敷上之后便没那么疼了。
想到阿绡或许没有药,千秋雪休息了片刻,有了力气,便拿上剩下的半瓶药去了百里红绡的房中。
百里红绡房中并无人帮她上药,她褪去了衣衫,露出了大片的脊背。
背上新伤旧伤,瞧着实在惹人心疼。
察觉到师姐过来,百里红绡头都没抬一下,只听脚步声便道:“想不到师姐这样舍不得我。”
自己的伤都没有好,便要过来看她。
这药的确好用,用过之后便不觉得疼。
千秋雪坐到床边,道:“我担心你往药里下毒,想着你我一同用了才好。”
洗净了的手轻轻替百里红绡上了药,百里红绡疼得咬着手背,却不吭一声。
“很疼?”千秋雪蹙眉。
难道师尊打阿绡时,所用力道更大些?
阿绡平日总惹师尊不快,平日里即便认错也是口服心不服,师尊借机罚她也不是没可能。
百里红绡抬头,眼泪汪汪地望着师姐,道:“自然是疼,师姐不为我吹一下?”
儿时她练武伤着了,每次去同师姐撒娇,师姐都会为她上药。她一喊疼,师姐便会蹲在她面前,轻柔地往她伤口上吹气,还安慰她如此便不疼了。
望着师姐好看的脸,百里红绡不自觉屏住呼吸。
这般好像真的不疼了。
此刻虽然伤在后背,百里红绡还是希望师姐能像儿时那般待她。
千秋雪没有动作,只道:“阿绡,我究竟忘记了什么?你不许何如意同我说实话,却又时刻想通过这法子提醒我。”
百里红绡仰起头,道:“何如意只会胡言乱语,你我的事情,何须她人置喙?”
二人比武在即,若非师姐自己想起,她贸然说出,只怕会害得师姐旧伤复发。
替百里红绡上好了药,千秋雪并未似儿时那般安慰,只是替她拢起了衣裳。
这药效果是好,只是她二人的伤还未全好,三大派的人便聚到了蚀月谷外。
似乎有人知晓千秋雪与百里红绡受了伤,想趁此机会围攻洛神宫。
万月尘面前,百里红绡把玩着手里的弯刀,看不出才受过鞭刑的样子。
面对外敌,她再不怨恨师尊,而是道:“好师尊,洛神宫里恐有内奸。”
这些年,想叛出洛神宫的人不是没有,只是才起了念头,便要受罚。
或许有人心生怨念,将她与师姐受罚之事传到了外头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