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说:“客人。”
姜南西说:“为什么?”
宁朝说:“因为他们有点东西。”
“”姜南西不服输,让宁朝再问一个。
储备量足够多,宁朝信手拈来:“世界上最卷的地方在哪儿?”
姜南西怨气拉满:“我前公司。”
这个话题不太友好,宁朝匆匆瞥一眼姜南西,今天她没戴帽子,太阳很大,照着她修长的脖颈明晃晃的白,因为害怕鬓角冒出细汗,濡湿碎发,蜷成小小的一团。
他就这么盯着姜南西的侧脸,都忘了要说话。
还是姜南西催他:“这就没了?”
倏然回过神,宁朝咳嗽了下掩饰情绪:“你知道广东人为什么不怕太阳吗?”
姜南西猜不出来:“为什么?”
宁朝说:“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斜。”
话落姜南西没有停顿,直接反问他:“不是说你们北京人不玩儿谐音梗吗?”
这下换宁朝转不过弯了:“为什么?”
姜南西反将一军:“因为老北京布鞋啊。”
车厢缓缓上行,狭小的空间中,两人一来一往地讲笑话,比冷气还冷,北极熊走进这车厢都得套两条毛裤。
也考对方急转弯,姜南西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渐渐地不再那么害怕。
车厢晃动也感觉不到了,任何东西都不能干扰她的好胜心:“有一个可爱的橙子走在路上碰见一个香菇,然后这个可爱的橙子就死了,为什么?”
宁朝听见可爱俩字儿忍不住想笑,很难说不是在夹带私货。
他一本正经:“橙子这么可爱不能死。”
姜南西立马改口:“那它就不可爱,为什么这个不可爱的橙子死了?”
宁朝说:“不知道。”
“因为菌要橙死,橙不得不死。”说完,姜南西兀自双手拍掌,仰头哈哈大笑。
“那我就给橙子裹一层酱,叫它不要死。”宁朝勾唇,“因为酱在外,菌令有所不受。”
姜南西脸上的笑顿时尬住。
笑容转移到宁朝的脸上。
姜南西发誓,她清晰地听见宁朝的笑声里藏着一抹恶作剧的得意。
被这声取笑冲昏了头脑,姜南西完全忘记自己身处百米高空,一把拽下眼罩,刚要回击,余光忽然瞥见一处壁立的断崖,她猛地身体僵住,心脏骤缩。
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眼前。
宁朝反手盖住她的眼睛,温声说:“坚持下,马上到了。”
“噢。”姜南西应了声,声音小到几乎自己都听不见。
因着这个动作,姜南西眼前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其他感官变得迟钝麻木,只有宁朝手心那源源不断的温度,带着灼灼热气,从眼睛向四处肆意蔓延,所到之处开始微微发烫,姜南西本能地想伸手捂下脸颊。
她一动,宁朝就说:“别动。”
姜南西收回手,又轻轻噢了声。
刚才还被冷笑话和冷气双重轰炸的车厢,燃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燥热。
气氛悄然变得暧昧。
谁也不说话,都没有打破这份沉默,周围一切在静谧中虚化,只有手心的温度和颤栗的睫毛提示着对方的存在。
太安静了,姜南西还是没有忍住:“你”
开口嗓音有点哑,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缓了缓重新说:“你明明知道那个笑话,为什么一开始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