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不用操心我的婚姻大事,女朋友她还小,等到了结婚年龄,自然就带*去老宅给您敬茶了。”
有问必答,也不管答得好不好。
他可以委婉,可以面面俱到,但他不愿,也可以看出他对于今晚的公事变相亲局是生气了。
沈敬驰一字一句听完,血压骤然变高,垂在两侧的手有些抖,旁边一直照顾他的管家注意到他的变化,清咳了两声。
沈序秋瞥了眼管家,懒着劲地笑:“有痰就去咳掉啊林叔。”
气氛顿时更尴尬。
沈敬驰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沈序秋闹不愉快。
他明白自己这儿子不是色令智昏的人,从小的生活环境打磨出他冷漠理智又隐忍的性格,他回沈家后一直严于律己,做事稳重旁人根本揪不出差错。
年少时一门心思全在学业上,成绩优异不用人操心,接手集团后手段雷霆狠辣,让人闻风丧胆的。以他的能力,哪怕他不回沈家不背靠家族,自己创业也能在界内有一番耀眼的成绩。
这样的天之骄子,多年来身边也没有女生,以为他对感情无欲无求,可能会更偏向于对事业有利的联姻。
没想到,今晚只是随口一问,他便全部摊牌。演都不演。
甚至还想到结婚去了。
奔着结婚去的恋爱,如果是门当户对还好说,如果阶级差太大,那就不太好办。
虽然他们沈家也不需要推波助澜,但为了下一代着想,那个女孩的自身条件可不能太差。
沈序秋能力强有主见,很多事情一旦决定就不会被外界改变,想要的也一定要得手。
眼下的情况不适合跟他硬杠,本来他们父子感情就不深,这十年来都很冷很僵。
直到去年同意他把他母亲的墓从浮邻迁回来,他们的关系才渐渐缓和,这段塑料父子情不能因一个女人再次产生裂缝。
毕竟现在集团是他手握大权。
沈敬驰退而求其次,板着脸问出了心里最想知道:“哪家的姑娘?”
得调查清楚是什么样的女人,才知道用什么方式解决问题。
沈序秋还不明白他老子什么心思吗。
轻哂,没正面回答:“我家的姑娘啊。”
“您别打听了,时间到自然就知道。”他想到什么,温和地提醒:“她脸皮薄胆子小不经吓,我没把她带到您面前您也别去她那蹭眼熟。”
“万一熟过头,那儿媳茶不一定能敬得上。”
居然还明晃晃威胁他——他沈序秋可以为了那个女人决断父子情,让他以后喝不到儿媳茶。
一口一个您,看似很尊重,实际把您字当逗号使用,阴阳怪气得很。要是真的去找了那个女孩,被他知道肯定得翻脸,到时候一边喊着您,一边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股气积压在胸口,他这是生了个什么叛逆儿子。
沈序秋淡淡地说:“还有啊,让您孙女管好嘴,别到处散播谣言,我是无所谓,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您觉得包养这样不堪入耳的字眼放我女朋友身上适合么?”
“这孙女是您宝贝,可跟我不熟啊。”
提及孙女,沈敬驰眼神里的不悦又多了几分,沉着脸教育:“幼清年纪小不懂事,你跟一小孩计较什么?她也是童言无忌,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沈序秋轻笑了下,“我还是那句话,管好嘴,我正儿八经谈的女朋友受不得这种委屈。”
一场对话的结束不算愉快。
等绿灯之际,前方开车的秦朗往后视镜瞧了眼,沈序秋似觉得疲惫,双手低低抱在胸前,靠着椅背阖目休息。
刚才那些话,秦朗也全部听见了。他应该是最清楚沈序秋和池绿感情状态的人了。沈序秋在池绿面前霸道强势不讲理用尽手段,在外人面前又极其维护和尊重。
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是他正儿八经谈的女朋友,以后也要结婚的。
可惜,池绿不会知道他这一面。
闭着眼的沈序秋本来想休息,但大脑就像永动机,停不下来。
他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浮现很多画面。
——刚回沈家老宅时,众人对他嫌弃又鄙夷,他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跪到膝盖发麻,只有沈亦琛来看过他,跟他说了很多,其中一句是:走了那么远的路辛苦了,回家后好好休息。
明明是大人的错,是大人控制不住感情和下半身才有他,为什么要罚他跪祠堂入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