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人笑了一下。
她声音弱了几分:“不安全。”
“那系好安全带,我开车了。”驾驶员提醒。
车子开往交警支队的时间异常难熬,池绿靠着车窗玻璃闭眼假寐,车内气氛阒静。
她在反思,是不是应该强势不让小叔来找她。但她不可能说服小叔,而且当时真的太害怕了,爸爸的电话打不通,心里惦记着池蓝,小叔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可靠的。
在交警大队做完笔录后已经是深夜12点。朱樾开的是朋友的车,而且他自己的驾驶证被扣了12分也没去违法行为地交管部门,属于无证驾驶。
池绿这会已经从故障车的恐惧中走出来了,把朱樾敲诈的事情交待了,还包括之前的勒索证据,但由于这不归交警管,便让她保留证据到时候去派出所报案。
她现在只担心妹妹的安全,朱樾在交警面前倒也老实,直接全盘托出。
池蓝在医院,跟他爸爸住一间病房。
他只是想要点钱,自然不敢对池蓝做什么。但医院到底是陌生地方,加上她还小又没人照顾,不知道会不会哭。池绿现在搭车回去花城要四个小时,到医院已经天亮。
又想到视频里面她哭着说想要姐姐,小家伙肯定怕得睡不着。
池绿很是担忧,抬头看向不远处长手长脚坐在椅子上喝水的男人。支队长想必是知道他的身份,毕恭毕敬地跟他说话,唯恐招待不周。
他似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看了过来。
支队长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立马就说有事走开了。
池绿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哪怕是俯视他,依旧被他从容不迫的气场压迫得浑身紧绷,“小叔,池蓝还在花城人民医院,我在想……”
见她欲言又止的,预判她想说什么的沈序秋直接淡漠地说:“我让人把池蓝接回别墅。”
池绿肉眼可见放松:“谢谢小叔。”
沈序秋当着面打了个电话,吩咐人去医院接人。挂断电话,他乌眸望着她,唇角勾起似有似无地笑。
眼尾的缱绻很浅,语调很缓:“你以后也住那,行么?”
池绿心口一惊,像有万顷波涛直直灌入她身体。她攥紧了衣摆,又想起他吻自己的画面。
有些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又不想明白,她干脆装傻,支支吾吾地拒绝:“我,我住学校的,何况别墅离学校太远了……上学不方便,你有事找我,我会直接过去。”
明亮灯光泄在他身上,他的俊脸白得像地府索命的阎王。池绿被他游蛇般冰冷的眸盯得浑身不自在。
两人无声僵持着,他忽而笑出声。
“行。”
池绿松了口气,还好小叔没坚持,他只是一时兴起顺带这样说吧。
沈序秋的直升飞机停在交警大队附近的荒凉平地,这次是蒋霖当驾驶员。池绿想到刚才电话里面蒋霖对小叔说没有申请航线,不知道贸然起飞会产生什么结果。
她想问一下,但是就算知道后果恐怕也帮不了什么忙,加上她莫名有些怵小叔,怕他又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就当无事发生好了。反正他有权有势,去哪里都有人忌讳,应该不至于以后都不让飞了,他走进交警支队时,领导都把他当财神供着,连他们在车内叠坐这种危险违规的事情他们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能也就是罚个巨款。
他最不差的就是钱了,什么南宋葵花盏,几百万的金骏眉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小数额。
想到这些,池绿便没再内耗。
在直升飞机上,池绿照旧离得小叔远远的,闭眼假寐。
沈序秋瞧她小兔子一样缩在舱边,眉峰拢起,心情逐渐落到低谷。
她能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么?知世故却不世故。
是她不愿。
刚经历这遭,加上他刚才那句试探,她心里明镜似的,如今还越躲越远。
罢了。
她要是像其他女人一样对他阿谀奉承,娇柔百媚,才是见鬼。
何况,她确实小,不能逼得太急。
他看上了,总归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