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乐得清闲,穿她一身睡衣,窝在角落里,偷偷看向生母秦无霜带着夏明棠满场跟人打交道。
每次舞会,总有那么一段时间,秦无霜被生意上的事绊住,夏明棠离开了她的视线。
那一抹旗袍的亮色却不曾离开秦滟的视线。
那会儿秦滟在角落看得入神,看她那国色天香的小妈周旋在各种重要人物的家眷之间。
然后想象着,或许她们只是打了个招呼,或许她们谈的是京城的天,迟来的雪,某家的高定。
如今想来,从那时起,夏明棠就在给自己的夺权铺路了。
秦无霜小看了夏明棠那双藏得住锋芒的鹿眼,以为她像装出来的那样纯良无害。
秦滟深知越美丽的事物越危险,从未轻视过这位一无所有,仅靠着身段、嗓音,一张韵味十足,灵动似仙的脸就勾的秦无霜失了魂的女人。
秦无霜自认为对感情不感兴趣。
就连所谓继承人,也是被上一辈催烦了,去机构选了配子,然后怀孕生下的。
女儿秦滟出生后,秦无霜也没怎么管过她。
哪儿知年过四十,还能中这样一位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姑娘,比亲女儿大不了五岁,一看就目的不纯的野心家的陷井。
甚至力排众议,把夏明棠接进了家门,娶她为妻。
尽管四年后她们的离婚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可谁也没想到夏明棠的野心那样大。
秦滟以为夏明棠要的是秦无霜,要的是下一任继承人。
或许她们会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和自己沾了半份血缘关系的妹妹。
靠着继承人去夺一个家族的权势并不罕见。
可秦滟显然想岔了。
夏明棠要的是秦家,扶的是她自己。
地基不稳的高楼大厦,总会在一夜间倒塌。
倾颓之时,众人都在欢呼,谁有会想到有人被它压着,连哭泣都不敢?
秦滟看着这条露背的裙子,轻轻叹息一声。
她镇定的褪去身上的衣物,假装不知道身后的摄像头开着。
一件一件的累赘落在地上。一件一件的累赘挂在身上。
这件礼服的尺寸合她刚好,显然是夏明棠找人定制的。
定制,却只提前两个小时给她。
让她着急在家里换,又把她房间的摄像头打开。
何尝不是一种威胁。
在夏明棠这样太有心机、多智近妖的女人手里讨生活,只是被监控日常行为,算是自由了。
从自己去找夏明棠这个曾经的继母的那一夜起,秦滟就知道,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的生活将不是的自己能掌控的。
那又如何?只要未来能有自由就好。
秦滟面对着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嘴角略微勾着,眼底燃着足够烧烫一个冬夜的火光。
随后她拉上裙子的拉链,整理一下头发,算着时间,往门口走去。
想开一点。至少,舞会意味着她可以见到她的朋友。
“你还挺准时。”夏明棠坐在后排,见秦滟开门落座,举着酒杯点了下她的背。
香槟是凉的,沾在蝴蝶骨上,刺激得少女情不自禁挺直了腰。
背骨略微收紧,真是应了这骨的名——像蝴蝶展翅。
然而酒杯口是热的。无疑,夏明棠用的是刚才自己碰过的地方点过秦滟的肌肤。
就像落下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