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发生了什么,自然而然就想起来,秦滟后来常隐隐作痛的左腿。
虽然这个伤疤很明显不是,但是伤既然已经受了,那她绑也要把秦滟绑去医院。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惊弓之兔软了下来,不再挣扎,只是忍不住咬了咬唇,弱弱道:“……好。”
她下意识按在秦滟的眼尾,轻轻揉着那处红色,温了声音:“怎么能总哭呢?这对眼睛多糟糕啊。”
“你这么漂亮的眼睛,别糟蹋它了。”
手指微微一滑,按在眼下的红肿。
霎时,夏明棠怔住了。
顺着指尖看去,少女同样有些呆愣。
这是一个有些超出了她们目前的关系远近的动作,以至于两个人都怔住了,一时之间,撑起来的手不知道该放还是该举起来。
秦滟缓缓地眨眨眼,不等她说话,夏明棠快速撤回一条胳膊,偏过头,轻咳一声,“我只是心疼你的眼睛。”
秦滟嗯了一声,一双手紧紧揪着衣服。
向来能说会道的人,这一瞬间,失去了讲话的能力。
空气寂静到有些可怕。
直到夏明棠压不住自己的咳嗽,一连串的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一杯水被塞过来,秦滟:“你喝水,早点好起来,继续打工给我还钱。”
水还是热的,杯壁上还留有少女温热的体温,温软的杯壁,触感很好。
夏明棠喝得心猿意马,余光紧紧跟随着收拾屋子的人,一口一口,然后,成功呛到了自己。
秦滟被气笑了,一手叉腰,“你笨不笨啊!喝水都能呛着自己?这可咋办,不会发个烧,从此就需要人全须全尾地照顾了吧!”
“没有!”可惜某人百口莫辩,脸快要埋进杯底,良久,才跌跌撞撞道:“万佳姐和张姐,似乎感情很好的样子?”
“就想这个就能让你呛着?你可真脆弱。”
秦滟笑着按了按她的眉心,在床沿坐下来,递过来一个毛巾示意她擦汗,“她们是一起长大的老邻居啦,在这儿住好多年了。”
哦,是青梅青梅啊!
夏明棠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就今天这些,她有一点点磕到了,这么一听,好像更好嗑了。
秦滟:“张姐全名叫张明芳啦,大万佳姐六七岁?我不知道。张姐家里人过世得早,万佳姐的父母在她十多岁的时候去广州下海(1)了,听说挣得挺多的。”
“万佳姐为什么不去?”
“不知道呢。有说是为了等人才不去的,也有说是父母不想带她,我没问过,这种问题不好问的。不过她结婚也挺晚的。”
嘎巴。
是下巴错位的声音。
夏明棠:“她,她结婚了???”
“是啊,不过这才半年吧,那男的前段时间出意外就死了。死了也好,活着的时候也不见几次,我在这儿住五年了,也是半年前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存在,婚礼也不办,也不着家,半年才见过三四次,什么都没有的纯废物。”
“啊????”
因着震惊而张开的嘴里被塞了一块馒头,秦滟喊她快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继续说:“不过张姐是不婚主义的新新人类呢!她一个人过得超级潇洒的!”
属于女同的直觉告诉夏明棠不是这样的,这个张姐肯定有点说法的,但眼下这情况她也不敢贸然开口,只敢默默地嚼着还会夏嚼夏甜的馒头,把想说的话一口一口地塞进肚子里。
还不知道秦滟现在对自己的性取向明不明确,知不知道自己喜欢女的,她不敢开口,她怕变成homeless。
好惨啊,明芳姐,你这好像上来就遇到了女同的地狱,喜欢一个直女啊!
夏明棠又嚼了两口,算是给张明芳报仇了。
喜欢直女痛苦,喜欢不能喜欢的人,也很痛苦。
秦滟拍了拍她的脑袋,“那你先随便吃点补充体力吧,我先出去了。”
“我去再给你做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