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觉得她是挺不配的,但都这么长时间了,现在这话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做了什么让她提的离婚?出轨了?”
秦滟安静了很久说:“大概算我逼她提的吧。”
田淼猛地站起来,顿了几秒又坐下。
说这话这指定喝醉了。
田淼胸有成竹地拿手机和人说要解酒药,一边嘴上回应疑似醉鬼:“嗯嗯,武力逼迫?好厉害没看出来啊秦三。”
秦滟仍然闭着眼,嗤地一笑:“只是逼她说破而已。”
好像没喝醉。
谭俊明真没想到,她愣了一下:“这都……还生气呢?这都结婚几年了,什么事儿过去了就行了……”
“不。”这一次,夏明棠直接打断了。
夏明棠从桌上拿起纸巾,叠了叠擦拭嘴角上谭俊明看不见的咖啡渍。她动作从容、轻柔,好像方才看到的那些内容对她而言完全没有影响,如同一滴墨流入浩瀚沉默的大海中一样。
“你以为她不知道吗?”夏明棠说,“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没必要。”
谭俊明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夏明棠反而笑起来,她拍拍谭俊明的手背:“愣什么啊谭总。”
“我还谭总,现在真的是谁都叫总了。”谭俊明苦笑一下,“你是要不牵扯风露是吗?”
夏明棠就这样带笑看着她,带着些对谭俊明心知肚明又避开不谈的揶揄。
“如果对风露,或者说对她有影响再另说。”夏明棠说,“你前面说得都对,我也同意,怎么处理是你们要商量的,但是不必扯她。有什么好的方案吗?”
谭俊明低头看着平板沉思。夏明棠提壶给她又续了一杯咖啡,引得谭俊明目光一抬:“谢谢。”
夏明棠很小幅度一摇头:“没事,也不用着急。”
谭俊明在平板上敲字:“那可不行,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很可能什么都不会改变。”夏明棠说道,“到时候花点钱岁月史书一番,依旧冰清玉洁,海晏河清。”
谭俊明笑起来,将平板一推:“难得见你说话这么秦总的时候。”
“什么?”
“说话很苛刻。”
夏明棠没接话。
她从言语到动作,都在表达对所有与秦滟有关话题的推拒。
平板上是新的公关方案。夏明棠一边看一边听谭俊明解释:“……然后是切割,我们不能真让他们和我们绑死,给公众留一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印象。他们不是声称要告揭发幽灵场的大V营销号吗?支持告,告了我们这边帮忙申请查账。营销成本多少,软文花钱多少,对赌是什么,一起公布吧。”
“公布完就该轮到我们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和牧导合作而已。我们有钱、有法务、也有资源,他们背靠地产金融狗急跳墙,代表互联网金融的何导会很乐意和我们合作的。”谭俊明口吻温柔,“不过选择得罪的话就得罪死了,他们这一系的那位老板也至少得是红通结局。”
夏明棠问:“牧导呢?”
谭俊明摊手,状似无奈:“牧导没有选择我们,也没有告知我们。”她停顿了一下笑道,“不过要是可惜他的才华的话,之后未必不能捞他一手,到时候也算是另一桩美谈了。”
“倒反天罡的美谈吗?算了吧。”夏明棠停顿了一下,“而且我也不是可惜,我还没资格可惜他。”
谭俊明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就被夏明棠后面的话截住了:“我能什么都不知道,能有钱有法务有资源,能有……甚至有你们,也不是靠的我。”
她的话到这儿戛然而止。
谭俊明看着夏明棠,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会这么想?”
夏明棠没说话,指了指平板让她继续。
谭俊明再没有提有关风露、有关秦滟的事儿,直到她离开的时夏明棠送她出门,她回头看着倚在玄关的夏明棠才说了一句:“快过年了,过个好年吧,也许她很想你。”
夏明棠没有接话,一直等谭俊明离开,她才脱力坐在羊毛地毯上。
从那天秦滟离开、她搬到华庭壹号开始,她和秦滟没有打过一条电话、发过一条信息。
也许她很想你。
夏明棠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