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许多个夜晚,就像秦滟给她送上围巾,她给秦滟送去想要的书。
为什么一定要反抗她?
夏明棠想掐着秦滟的脖颈问。
把畏惧顺服乖巧都打碎。
那双眼多么的熟悉,多么像……曾经的夏明棠。
夏明棠把秦滟丢出了房间。
反抗、复仇。哪儿需要具体的理由。
秦无霜对她再好,她也没有心软过。
怎么换到秦滟身上,她要犹豫这么多次呢?
明明在之前跟秦滟还不算熟的时候,就敢肆无忌惮当着那人的面换衣服。
如今两人已经有了最为亲密的接触,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
“我跟我朋友们,本来也不是那种,经常会约在一起玩的关系。”
秦滟把早晨的精油帮夏明棠抹上。
手指沾上油腻,涂到夏明棠光洁的脸上,一点点轻搓,心无旁骛。
想得全是算计。
算着什么时候该让夏明棠发现更多的端倪,什么时候给她更大的诱饵,让她咬钩。
不过一个季度。夏明棠说不清听见那句话时,自己有什么感受。
就像迷糊间摸着光滑的扶手,冷不丁被倒刺扎入指甲缝。
痛的惊心,仔细一看,原来是在梦里,手上什么伤都没有。
睁眼,秦滟依旧是那样乖巧、虚伪,脸上挂着名为喜欢的笑,弧度满是算计。
无论是光滑还是疼痛,全都只是夏明棠的错觉。
夏明棠把手揣进衣兜,镇定下来,转身走人。
秦滟回到自己的世界,又变成那个安静孤僻的怪小孩。
秦滟对着这张曾经日思夜想,会给她带来粘腻与潮湿,让她扯着被单捂着脸,大汗淋漓又泌出泪,被道德谴责着,下次又如发瘾,不可抑制的爱恋上的脸,毫无波澜了。
无论夏明棠是笑是怒,是骂是哄,秦滟都能做到淡然面对,做到给她一个乖顺灿烂的表情。
像一只狗,只要有食物,无论被怎么踢骂,下一刻都能摇着尾巴凑到主人跟前,嘤嘤着向主人献媚。
她对自己的这番变化感到些许惊讶。
就好像她真的不要脸,不要尊严,只要夏明棠一样。
内心却又对这个人毫无惦记,一丝情意都没有。
但她也接纳了这样丑陋的自己。
每一个为了权势,为了自身,为了生存的人,抑或是生物,都是丑陋的。
甚至罪恶的。
物资有限,能量有恒。
自己获得意味着旁人失去。
一个人的生意味着无数人的“死”,不一定是生物意义上。
谁会夸奖一个为了功名利禄向上爬的人?
但媒体从不吝啬夸奖他们的家眷。夸奖那忍辱负重,辛勤劳作,十余载只得到驼背与皱纹,膝盖积水与失眠,甚至一分钱都拿不到的,“人”。
没人想成为后者。成为前者,需要牺牲,需要忍耐。
如此,又算得上有多丑陋?
在摸上夏明棠的唇瓣前,秦滟停止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