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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扉间忽然想起十年前他们夜里合作杀敌的场景，“不，诚子，你就留在这里，我不能一起带你去。”

“啊……啊？”宇智波泉水刚鼓起勇气就被打断。

但是没关系，她再次深呼吸，重新读条后一鼓作气，“哥哥，请告诉我，你喜欢战爭吗？”

［幸好幸好。］千手扉间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这个问题……

他也非常認真地看着面前女孩子的眼睛，“不喜欢。我确实从小修行，不到十岁就已经在任务中击杀过敌对忍者，到如今经历大战小战无数，取走多少性命连我自己都已经数不清。可说实话，诚子，我无时无刻不在厌恶着这种无休止无意义的互相残杀。”

宇智波泉水眼睛一亮，她知道这个人不会在这个时候骗自己。

“哥哥，你也覺得这些战爭是没有意义的吗！”

“对。”

“那哥哥你有想过想办法结束这一切吗！”

宇智波泉水语气急促，模糊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挥之不去。她迫切想要知道眼前人的想法，这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然而不知怎么，眼前人却不再说话。

“哥哥？”

“诚子，”再开口时，千手扉间的语气变得格外谨慎，跟刚才的痛快对答不同，这会儿他真是每个字眼都要在心里翻来覆去斟酌好几遍才能出口，“诚子，你知道忍者们打来打去都是为了什么吗？”

“不就是为了替贵族们争地盘。”宇智波泉水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顾忌自己的身份，“忍者们是受贵族雇佣才互相争斗，所有战争的背后全都是贵族们的手笔。”

“没错。”千手扉间轻声道，“想要结束这一切，一时的议和不够，说到底就是要决出一个最终赢家。”

“我明白的，哥哥。”

“不，你不明白。”

宇智波泉水不敢说话，她不明白自己哪点不明白。

眼前的女孩子歪歪头示意自己把话说清楚，懵懂的样子真是令人心动。

然而千手扉间闭闭眼，努力让自己硬下心肠，“诚子，你的父亲势力庞大，极有可能成为这场游戏的最终赢家。可你有没有想过，等到那一天到来时，站在权利巅峰享受胜利光环的未必会是他。”

宇智波泉水仔细品味了一下这两句话的内涵，哎呀，虽然是个忍者，但她这哥哥的品味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说起话来言辞讲究，跟那些只会大白话互相骂爹的俗人一点不一样。

“哥哥，你的意思是，就算我父亲能借忍者之力吞并其他城主势力，也很有可能被你的家族取而代之？”

宇智波泉水觉得聪明人的思路大抵都有着相似，这不是巧了吗，泉奈磨刀霍霍，也是这么想的！

“哥哥，你是担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跟你立场相对，然后我们两个就开始要死要活，拉拉扯扯，难舍难分，心碎流泪？”

千手扉间沉默，虽然一听就知道这又是“姬君列传”某一册的剧情，但他所担心的确实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安心安心。”宇智波泉水挥挥手，“哥哥你也太小看我了。”

她确信自己的眼睛里一定写满了真诚，“哥哥，你觉得我是那样肤浅的人吗？出身算什么，立场算什么，我只求这天下能够早一日太平，只求未来姬君不再小小年纪被迫联姻，忍者不必六七岁就互相厮杀，农民不被重税压得喘不过气，商人不用翻个山就掉了脑袋。既然城主们不堪天命，那这天下就该交到能真正为它着想的人手里。”

太阳已经落山，但还有温暖的橙红色烛光落在女孩子的身上。

千手扉间一直以来都觉得眼前的小女孩无论外表还是心灵，都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可爱。

但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从前是如何浅薄；直到此刻，他才認识到这个在命运的拨弄中颠沛流离的女孩子有一个怎样光辉而温暖的灵魂。

他们能在这混乱的世道相遇，真是上天的怜悯。

千手扉间长久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子。

宇智波泉水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但也不闪不避。

两个人在沉默中对视。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正潜伏在烛光阴影处的乌太并不觉得这是两个心怀理想的人在确认对方是可以携手同行。

他只觉得泉水和这个可恶的千手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用自己的身体量了量。噫！就只隔了他半个尾巴的距离！

这对吗？这不对吧。

这家伙不会是想趁机亲泉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