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轩南干脆道,“还有一个问题——在我与青溪交往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经认识她了?”
“……不认识。”
陈轩南沉默一阵,忽然笑了:“那最好了,哥,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这么说,我就信了。”
*
电话被挂断后,陈轩北在原地怔了一会儿。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昨天晚上,路过走廊时,从门缝间瞥到的那一缕春光乍泄。
她靠在墙上。
即便刻意不去想,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还是以各种细节攻击着他的大脑。
她微微扬起的脆弱脖颈,难以自持时攥紧的拳头,可疑的水声之中,踮起却又打颤的脚尖。
那一幕与先前那次,在走廊里撞到的,她裹着湿透的白T,用一双含嗔带怒的狐狸眼瞧着他的景象有太多相似之处,却又不同。
不同不在于她。
而在于他自己。
自己的情绪波动比上一次要厉害得多。
侧脸在灯光下被鼻梁打出一片阴翳,他眼睫微微簌动。
心跳从如蝴蝶迎风扑翅的微乱,到似海潮般冲击过四肢百骸的猛烈,这样失速的进展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说来奇怪,每次她分明还都穿着衣服,怎么比不穿还要致命?
他这次……是真的硬了。
如果只是这样,他还可以说服自己只是欲念。
可在呻吟的背景音中,两指夹起那张卡片,看清上面字里行间流动的爱意时,他竟生出了想要将它撕得粉碎的冲动。
明明又是一段下半身主导的庸俗感情,凭什么被她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谈的算是哪门子的爱?
正如她包里放置的那瓶香水,那只是一种被营造的错觉,荷尔蒙吸引之下的假象。
情人向来天真,表面优雅,内里欲念横生,明明卑劣又下流,他们偏要奖它一个诱人又美妙的名字——隐衫之欲。
所以在后半夜梦见她不着寸缕的媚态,自己朝她无法克制地伸出手时,他才格外恼怒。
被弄脏的岂止是条内裤。
*
叶青溪正在抓紧时间伏案午休,手机蓦地一阵,将她吵醒。她挣扎了几分钟,总算不情愿地眯着眼睛去看。
陈轩北:【[转发!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原来这句话出自韦小宝收集的《四十二章经》……]】
她打个哈欠,随手回一句:【陈医生这是又欲-火烧身了?】
陈轩北稍后又回过来:【阮锡的事我弟知道了,你是怎么解决的?】
叶青溪:【还能怎么解决,实话实说呗,自己做的事自己认】
陈轩北:【……我弟原谅你了?】
叶青溪:【我又没犯错,谈什么原谅?难道是我脚踏两条船了?你不要搞笑】
陈轩北没再回她,叶青溪也懒得再说,她快忙死了。
618时间过得飞快。
5月底她连上了三个大夜,全都是12小时的班,618又是连着三个一模一样的。
红牛和咖啡像白水一样往肚里灌,眼睛熬得血丝和黑眼圈齐飞。
这半个月连住处干脆都没回,直接住进了公司给提前订好的酒店。
这酒店距职场直线距离不超过150米,特别适合她这样的牛马。俩眼一睁就是干,干到半夜下楼,出去过个红绿灯,俩眼一闭又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