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把推开张巧,冲过来以后,伸手就要抓花郑奎刚的脸,让他没脸见人!
不过,大家伙儿是在围观看热闹不假,甚至还有点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嫌疑,但是吧,最基本的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提真假,只听郑奎刚的那番话,谁都知道,到底是哪一方理亏。
既然是这样,他们当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春花对郑奎刚出手、明明自个儿不占理、也不思悔改、还要伤害好人。
况且,围观群众男女参半,女同志先不说,男同志们却都见不得郑奎刚被这样欺负。
这跟认不认识他无关,主要是吧,谁跟媳妇儿干架的时候,没有因为抓花脸这一招而吃过亏呢?那种有理说不出、偏偏还没法儿跟别人挨个儿解释一遍的感觉,他们可真是,太懂了啊!
于是,有人眼疾手快,连忙拉着郑奎刚往后退,也有人赶紧去拦着陈春花,同时还得多加小心,免得这人跟疯狗似的、见人就抓。
陈春花觉得郑奎刚歪屁股、恼羞成怒之下、想要动手,郑奎刚自个儿还觉得委屈呢,这逆反心理,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你骂我缺德?说这话的时*候,你自己都不觉得亏心吗?咱们俩到底谁缺德,你心里是一点儿数都没有啊!”
“不让我说是吧?我还偏要说!大家伙儿不知道吧,陈家小子骗走报名表、自个儿进厂当上了临时工以后,陈春花跟她男人还特意去张家了一趟呢!”
“他们带着自家儿子,是去道歉的!可是,口口声声说要道歉,上门儿的时候却是空着手去的,而且,绝口不提要把那份儿临时工还回去,大家说说,这不是把人当成傻子糊弄,又是什么呢?”
“等发现他们两家的关系彻底没法儿挽回了,他们也没办法再借着张巧男人的面子、让那个领导想办法给他们儿子转正了,这家人立刻就又换了一副嘴脸!”
“看见张巧她闺女下乡了,整天搁那儿幸灾乐祸不说,还立刻找了媒婆、要给她儿子相看对象,诶,关键的地方来了!”
郑奎刚不打半个磕绊,继续叭叭叭:“他们家,居然骗婚!跟女方说的是,他们家儿子有正式工作,每个月能挣小四十块钱,等结了婚,这小四十块钱,都会用在他们的小家上,不用交什么伙食费,当然,也给不出太多的彩礼。”
“要不是人家女方父母多了个心眼儿,多打听了一段时间,恐怕还真要被他们骗过去了呢!”
“你们怕是想不到,陈春花他们两口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吧?”说到这儿,郑奎刚撇撇嘴,语气很是鄙夷不屑。
“他们想的是,娶个有工作的媳妇儿进门,等小两口结了婚,木已成舟,再让儿媳妇跟儿子互换下工作!”
“嚯!”听到这儿,人群顿时像有沸水溅入似的、一下子炸开锅了:
“换工作?意思是,让她儿子去当正式工,再让儿媳妇去干那份儿临时工的活儿?不是,虽然小两口到手的工资没变,但我怎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呢!”
这几年,凡是牵扯到工作,不管是不是跟自家孩子相关,大家都总要多想几分的,像是这会儿,很快就有人弄明白陈春花两口子的算计了。
“当然不对劲儿了!这年头儿,女同志能有份儿正式工作,要么就是家里爹妈有本事,要么就是自个儿有本事,总归,这样的女同志,那绝对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说句一点儿都不夸张的话,嫁个干部,也不是没可能!”
“他们家瞒着自己儿子的真实情况,假装俩孩子条件相当,等过后领了证、再提换工作的事儿,这不就是把猪骗出来再杀吗?”
“每个月总共到手的工资是没变,可要是没有这一出、没有跳进这个火坑里,人家女同志能够到的对象条件,可比他们家儿子强多了!”
郑奎刚连连点头:“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啊,大家伙儿以后可得多留个心眼儿,千万千万,别跟陈春花成了亲家,就算两家条件差不多,但是,有个心眼子这么多的亲家,你们难道还得天天防着不成?累不累得慌!”
总算说了最想说的这番话,也替自个儿和张家人出了口气,郑奎刚这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许多。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然就是陈春花了,一听这话,她立刻就急眼了:
“姓郑的,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你坏人姻缘,你不得好死!老天爷怎么就不开开眼、降个雷劈死你个缺德冒烟儿的啊?”
张巧嘲讽道:“老天爷要是真开了眼,我看,第一个挨劈的,就是你们一家子这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混账东西!”
“陈春花!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跟我保持距离,十米之外的地方看见我,立刻躲开,知道了吗?”
“要不然,就你们家那随便一翻就能找到一堆的丰功伟绩,我肯定替你宣扬出去!”
“以后,你儿子谈一个对象,我就去你未来亲家跟前说道一遍,我就不信,你儿子还能娶得上媳妇儿?再敢招惹我,我让你们家的孩子个个打光棍儿,不信你就试试呗!”
张巧语气发狠道,她原本的性格是偏温柔、偏包容那一挂的,要不然,也不会跟脾气这么臭的陈春花当朋友了。
但是,自从闺女下乡、在农村吃了不少苦以后,张巧就慢慢“觉醒”了。
她把陈春花当朋友,把陈家小子当成自家侄子,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背叛!是毫不犹豫的背叛!
吃一堑长一智,她都人到中年了,如果在同一个人身上接二连三地栽跟头,那她肯定是连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的。
于是,碍于仍旧在同一个车间上班、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从来没有把话说得这么决绝的张巧同志,头一回用了这样的口吻。
别说,看见陈春花露出一副“震惊、你怎么能这么恶毒”的神色,虽然有被膈应到,但张巧心里也确实痛快了不少。
就该这样!还以为我是曾经被你忽悠得团团转的我吗?不可能了!
都闹腾这么长时间了,保卫科的人终于姗姗来迟,先了解了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再象征性地“驱赶”了下围观群众,最后则是对闹事的两个人进行了严肃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