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惠美神色稍缓,给花野千合子戴上镯子后,松开花野千合子慢慢后退,“你和我一样,天性就是自由的,我想和你说的是,不要被外界的一切束缚住了你的手脚,也不要总是待在阴暗潮湿的地方。”
“否则,你就会像我一样。”
原田惠美对花野千合子决然一笑,语声微颤。
“发霉枯萎掉的。”
花野千合子闻言,一时心下震颤,好不容易从话中回过神,猛然意识到原田惠美的状态不对劲。
花野千合子不由心下一突,就要跑上前去,“你别……”
“别过来!”原田惠美猝然喝住花野千合子。
“别这样,惠美。”花野千合子已经彻底意识到原田惠美将要干什么,不由眼底泛酸,还是强撑着组织措辞:“一切,一切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的!”
“听说跳楼时,下坠的力会挤压内脏。”
原田惠美却有些神游天外,似自言自语道:“我这辈子受的苦太多了,我不想再受苦了。”
语毕,原田惠美将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花野千合子瞳孔骤缩,厉声叫道:“惠美!!”
“砰!”
枪械落地,原田惠美脸上露出解脱的笑意,随即身体张开,似蝴蝶展翅般向下飘然而落。
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一道属于她的蓝。
花野千合子看着楼下渐渐聚集起来的人群,身体忽而脱力的跌坐在地上。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安静下来,剩下的,只有原田惠美临死前的一句句叮咛。
会发霉枯萎吗……
花野千合子想着,忽而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偏头就是一阵干呕。
“咳咳……”
花野千合子痛苦地咳着,却又什么都咳不出来,生理性的眼泪滴落在干燥的地面。
一点两点,渐渐引出哽咽的抽泣声。
花野千合子在天台越哭越大声。
是为了原田惠美哭吗?
还是为了自己哭?
花野千合子没有答案,只知道如果现在不哭出来,就如鲠在喉。
所以,当安室透气喘吁吁跑到天台时,看到的就是花野千合子拥着琴酒嚎哭的画面。
“她死了,哥哥……”
花野千合子想把心里的东西全都给出去,因为现在哪怕一点点重量和负担,都可能压垮她好不容易建构起来的心里防线。
“嗯。”琴酒眼底滑过一丝殇意,将花野千合子打横抱起,经过默然立在门口的安室透时,只冷冷瞥了一眼,便从他身边走过。
安室透看着紧紧靠着琴酒的花野千合子,心底似被钝刀割过一般生疼。
不知在天台吹了多久的冷风,安室透才深深吸一口午夜蚀骨的冷意,挪着泛麻的脚,一步一步往回走。
花野千合子不知是多久才停下哭泣的,只知道自己大半夜顶着红红的眼睛,出神看着天花板的虚空。
花野千合子鬓边微乱的发丝被琴酒拨开,“还不困吗?”
望着精神恍惚的花野千合子,琴酒的语调不自觉柔和下来。
花野千合子摇摇头,“哥哥,我不困,但有点累。”
琴酒轻轻揉着花野千合子的头顶,“那这两天你在家休息。”
花野千合子不知听没听进去,半天才摇摇头,茫然地抚了抚心口,“就感觉这里缺了一角。”
琴酒眼神微凝,“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