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推开房门,小声叫了一声:“秦大山。”
他茫然地回过头,刚才应该是在发懵。
白玉走进去,轻轻带上门,然后坐在他怀里。
“咱还年轻,日子还长,以后你退役了就好了。”
秦大山道:“我就是不明白,也不是非我不可,为什么一定要把我调走。”
白玉看著那些奖章、奖盃、功勋章,一时哑然。
说句夸张的,一条龙总要在池子里游,他自己愿意,池子里的鱼也不愿意。
“配合工作调动,是我们的义务。咱就是块砖,社会建设哪里有需要,咱就往哪里搬。”
她又安慰他,秦家屯这边,队伍被他带得那么成熟,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大山低下头:“是我觉悟低了,可我担心你和孩子。”
她一个人要工作,又要支撑起那么大一个家,他捨不得。
白玉轻声道:“我可以把工作往回缩,以后不那么忙了。”
秦大山立刻道:“那不行,怎么能因为我的工作牺牲你的前途?”
白玉失笑:“什么前途?当县长啊?”
秦大山:“……”
白玉从来都没有这个志向在官场走多远。
她这辈子的想法就是过好自己的生活,安居乐业。
“道路和电缆,最麻烦的两件事,我们都弄好了,接下来还有什么?除非他们非要把我也调走,要是那样我就乾脆辞职,在家当全职太太。”
秦大山的大掌握住她的腰,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
白玉也没吭声,享受著这一刻的静謐。
直到果果来找,她才牵著秦大山的手去吃饭。
……
秦大山的工作是年后交接。
年前他就忙著到处检查房子,清扫积雪。
墙上的一道裂缝,屋顶的一片瓦都没放过。
他亲自去接果果放学,带她走遍了镇上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他之前是派出所所长,对镇上的人际关係都很清楚。
不敢说家家户户都认识,但值得注意的地方他都心里有数。
比如这家人的手脚不乾净,这家人的男人喜欢喝酒,喝了酒还喜欢打人等等。
果果是小孩,记性最好的时候,竟都记下来了。
不过她最近也很感伤。
她在骡子背上问爹:“那爹您是不是不能每天都回家吃饭了?”
秦大山道:“爹在军区有饭吃。”
果果道:“可是军区的饭,没有家里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