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醒了,小鲛人。"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凌光猛然睁眼,看见床头悬浮着一枚发光的鳞片——那是阿宁的鳞片,三年前从圣泉底捞起的。鳞片映出一道模糊的人影,穿着陈旧的海蓝色长裙,正是画像上的阿燕。"阿燕姑娘?"凌光屏住呼吸,鳞片光影中闪过破碎的画面:破旧的渔村、燃烧的祭台、戴着面具的祭司,"这是?""是被埋在海底的真相。"鳞片突然化作光点融入她的眉心,凌光眼前闪过刺目的红光,听见千万个声音在深海中呐喊,"归墟的封印要破了"如昼的工坊里,齿轮与符文的光芒交相辉映。凌光蹲在角落,看老匠人用圣泉泉水调试新制的地脉监测仪。铜制罗盘中央嵌着一枚珍珠,正是当年阿宁凝结的那枚,此刻正发出不规则的震颤。"潮汐异常持续了十七天,"如昼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眼镜,镜片上倒映着罗盘刻度,"海平面上升了三寸,珊瑚礁区的荧光藻正在大规模死亡。"云糯站在门口,手中捧着最新的《济海县志》,书页停在"深海异响"的条目上:"沿海渔村出现海兽暴走,渔民说听见海底有钟声。"秦雨眠轻抚着监测仪的符文阵,指尖掠过之处,阵图泛起淡蓝色的光:"是人鱼族的警示音。七百年前归墟第一次异动时,她们就是用这种声波传递讯息。"凌光突然按住罗盘,黄金瞳泛起涟漪:"我听见了像是贝壳摩擦的声音,还有心跳声。"她眉心金痣亮起,归墟尺的虚影在身后浮现,尺身漩涡中隐约可见陈意晚的剑影。云糯与秦雨眠对视一眼,同时想起百年前那场海战。归墟裂缝中涌出的海妖潮水般淹没舰队,陈意晚以身为饵引开巨兽,阿宁用最后力量修补封印。那时的归墟异动,也是从海底钟声开始的。"我要去海面看看。"凌光站起身,鱼尾在地面拖出湿漉漉的痕迹,"阿燕姑娘的鳞片里有坐标,是当年祭台的位置。""不行。"云糯按住她的肩膀,归墟尺传来灼热的警示,"归墟之力会侵蚀你的灵体,你还没学会""但我能听见它们的声音!"凌光抬头,双眼中金与靛青的光芒剧烈交织,"那些被封印在祭台底下的人鱼骸骨,她们在哭求解脱。陈意晚姑娘当年封印的,不只是归墟,还有被献祭的冤魂!"工坊突然剧烈震动,监测仪的珍珠砰然炸裂。如昼眼疾手快抓住飞散的齿轮,抬头时看见圣泉方向腾起青色光柱——那是归墟尺暴走的征兆。"糯糯,你看!"秦雨眠指向窗外,只见圣泉水面浮现出巨大的星图,正是十年前珍珠诞生时的图案。星图中央,代表凌光的光点正在向深海方向移动。云糯握紧归墟尺,尺身漩涡中映出陈意晚临终前的脸。当年她在沉船里刻下的最后一道符,此刻正沿着地脉涌入凌光体内。他忽然明白,这孩子从诞生起就背负着双重使命:既是新的守护者,也是解开旧封印的钥匙。"带好这个。"如昼将一枚刻满符文的海螺塞进凌光掌心,"遇到危险就吹响它,我新制的潜水艇能在三分钟内到达任何海域。"秦雨眠替凌光系上护心鳞,那是用阿宁的鳞片碎片打造的:"记得用圣泉之歌安抚怨灵,别用归墟之力硬碰硬。"凌光点头,鱼尾一摆跃入圣泉。泉眼处的星图突然化作传送门,将她的身影卷入深蓝。云糯紧随其后,归墟尺在水中划出青色光痕,宛如陈意晚当年的剑路。深海的压力如巨掌般挤压着耳膜,凌光睁开黄金瞳,看见前方矗立着巨大的珊瑚祭台。那些珊瑚竟是由人骨与贝壳交织而成,每根骨刺上都缠着褪色的祈福绳——正是古籍中记载的"活人祭"遗迹。"这里就是当年阿燕姑娘被献祭的地方。"云糯的声音在水中化作气泡,归墟尺照亮了祭台中央的深渊,"陈姑娘用剑阵将归墟裂缝与怨灵一并封印在此。"凌光游近祭台,指尖触碰珊瑚表面,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年轻的阿燕被绑在石柱上,祭司们念诵着晦涩的咒语,陈意晚从海面跃下时剑刃划破月光画面突然转暗,她看见阿宁的鱼尾缠上锁链,云凌举着归墟尺跳入裂缝,云婆在岸边撕碎了最后一道护身符"他们都在等一个解铃人。"熟悉的声音从深渊传来,凌光转头,看见阿燕的虚影在幽蓝中浮现,她身上的海蓝色长裙早已破烂,腰间却还系着陈意晚送的玉佩,"当年我恨透了你们云家,恨透了人鱼族,可现在才明白,真正的诅咒是这永无天日的封印。"深渊中突然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无数透明的身影从珊瑚中升起,她们的鱼尾残破不堪,眼中燃烧着怨火。凌光想起秦雨眠说过的话,连忙张口吟唱圣泉之歌。清澈的旋律在水中扩散,怨灵们的怒火渐渐平息,化作光点融入她的鳞片。归墟尺突然剧烈震动,尺身漩涡中射出金色光束,照亮了深渊底部的景象:陈意晚的剑插在裂缝中央,阿宁的珍珠母贝嵌在剑柄旁,而云凌的归墟尺残片正在吸收怨灵的怨气。三枚器物形成三角封印,却在凌光靠近时泛起裂纹。"原来如此"云糯伸手触碰剑柄,看见剑身上新刻的小字:"若遇双星子,毁封引魂归。陈姑娘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凌光望向自己掌心,蓝纹与金痣正在融合,形成与归墟尺相同的漩涡图案。她突然明白为何自己同时拥有人鱼与守护者的力量——这是陈意晚和阿宁用残魂为引,特意造就的"解铃人"。"对不起。"她对着深渊轻声说,同时将归墟尺按在剑身上,"但你们不该被永远困在这里。"蓝光与金光同时爆发,祭台轰然崩塌。凌光看见无数光点从海底升起,化作蝴蝶般的灵体飞向海面。阿燕的虚影在光芒中微笑,她终于松开了握了百年的发簪,任其沉入更深的海沟。:()穿书成反派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