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没吓你,我说真的。”
他看了我一会儿,非常温柔地说:“你不是这种人,你跟我们不一样。”
我也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知道怎么的最后一根弦就被他的这句话给割断了,猛地吼了一句:“老子跟你没什么不一样,别再他妈讲这句话了!”
我特别厌恶他一有事儿就把我跟他迅速划成两个圈子,他妈的搞我的时候怎么就不划圈子了?!
他又怕怕地看着我。
如果他是真的怕我就好了,但他不是,他是装的,他就是在卖萌想逗我喜欢。如果他真的怕我,就会什么都听我的,但他不是,所以他想听的时候就听,不想听的时候就不听。
他从来都没怕过我,他只是爱着我。
过了几秒钟,他又猥琐地笑了笑,说:“是没什么不一样嘿嘿。”
贱死了,从小到大他都这么贱兮兮的,特别欠揍。我此时此刻特别想一巴掌扇死他,但手举起来又放下去,就变成了轻轻地摸着他的脸。
他看着我笑,脸在我手上蹭了蹭。
我的手摩挲着他的脸,然后猛地抓住了他的头发。
他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忍不住吃痛地皱了皱眉。
下一秒我就意识到不对了,赶紧松了手,改成揪住他胸前的衣领子。
他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出来。估计他想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但又不敢说。
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没有用,我自己都能给我自己开个病历单解决方案。只要我有心灵寄托就行了,有心灵寄托的时候我就不会躁郁,所以我之前这三年都情绪非常稳定,但现在分分钟能躁郁给余世华看。
我盯着他,恶狠狠地咬着牙说:“你跟了我就这辈子都别想自由,还以为自己想走就能走?”
他一点也不怕,装都懒得装了,反而抬起手来在我背后拍了拍,说:“我说不过你,什么自由不自由的我不懂,我也没想走,但是出来混大家都讲一个忠字,一个孝字,一个义字,我知道你觉得这很蠢,但这对我们来讲,就跟你的自由不自由是一个意思。”
但是你他妈的早三年前就答应我不混了啊!出来混你个鬼啊!我还觉得结了婚的男人要以小家庭为重呢!你一个死gay就不要那么直男癌好吗?!
他接着说:“当然我是答应过你不出来混,但我真的没办法看着我爸去死。现在我知道他对我妈做过那些事,我也没办法看着我妈去死。”
我说:“所以你就有办法看着我去死。”
对不起,我一般不是个极端的人,我信仰中庸主义,但我一旦极端起来也很不是个人了。
他摸了摸我的脸,说:“你别故意讲这些话。”
我松开他的衣领子,说:“那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了,我走了。”
然后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离开之后就赶紧去找了余牧雄。
看到他的时候他正朝人发脾气,把滚烫的冒着热气儿的茶水倒了新来的小白脸一身,质问小白脸是不是要烫死他,每个人都想他死,小白脸肯定也想他死。
小白脸虽然怒不敢言,但想必心里是被狗日了。
余牧雄还要接着发脾气,他手下人说了一句:“大哥,杜清荣来了。”
好嘛,一个小弟也敢叫我的名字了,看来余牧雄是要掐死我了,还好我带了跛叔和小帅以及等等等。
余牧雄硬生生把骂人的话吞了回去,抬眼瞥我,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朝我扔东西吐口水,而是无比冷静地朝其他人说:“你们都出去。”
他太冷静了,这不像他。上帝要让他灭亡,首先就要让他冷静。那他怎么不他妈的早点去灭亡啊!
我朝跛叔说:“你们也出去。”
跛叔朝余牧雄打了个招呼,就朝我低声说:“我们就在门口。”
人都出去了,我走过去给余牧雄烫杯子倒茶,端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