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想让你知道。”
他闷声笑了笑,也没追究这件事,过了会儿才说:“其实我不知道这事儿之前也没恨过我妈,因为我一直当她不存在,谁没事儿去恨一个从来没存在过的人啊,吃饱了撑的。”
这我可以证明,他确实从来也没恨过他妈,甚至也没埋怨过。小时候我妈对他还是挺不错的,他可能喜欢往我家里跑也不止是为了我,还为了黏我妈吧。但也就是这样了,他性格特别洒脱,羡慕归羡慕,除此之外也不是很执着于这件事。
就算他之前在我家里那样说,我也知道那都是气话而已,只是说如果把他妈和他爸搁一起选,他肯定选他爸。但现在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爸当年是怎么迫害他妈的了,那他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心里还是想偏他爸,却会偏得很艰难。
我以前还看不上余世华的时候,总嫌弃他不思上进,天天瞎混,但我还是能跟他做个发小,不单单是为了逢场作戏,还因为我觉得他到底跟他爸还是有差别的,余世华的心并不坏,他只是被他爸养歪了而已,这不是他的错。
我俩沉默了一会儿,他坐起身来,看着我的眼睛,问:“陪我喝点酒行吗?”
我警惕了起来,他这是想灌醉我让我出不了庭吗?全世界都知道华哥他千杯不醉,而我只会酒后乱性这一套。或许我该早点回家了。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他说:“你不喝也行,就看着我喝。”
我还没说话,他就侧头过来吻我。
我俩交换了一个黏糊糊的吻,他的额头靠着我的额头,低声求道:“就陪陪我。我现在很难受,特别难受,你摸摸我的心,都碎了。”
为什么要跟我打直球,这样子我根本拒绝不了,岂可修。
我没摸他那一天要碎八回的玻璃心,而是摸了摸他的脸,说:“好。”
色令智昏!
余世华带我去了附近的酒吧里,看起来他是这里的常客,还没进门就一群人跑出来迎接他。
狐朋:“哎,华哥,稀客啊!你都多久没来找我们玩啦?”
狗友:“这是嫂子吧?”
狐朋:“华哥杜哥别理他,他刚喝高了。”
狗友:“你闭嘴,华哥让我这么喊的。”
狐朋:“不不不杜哥你别信他的,他刚被娘们儿甩了,现在见谁都想挑拨。”
余世华:“行了,我们有事,你们自己玩自己的去,改天再找你们一起。”
说完余世华就甩开他们,带着我径直进去了,开了最安静的楼上包厢,点了一堆酒。
为了缓和气氛,我开玩笑地说:“我急着出来没带卡,你卡里不也没钱了吗,打算赊账?”
他正开酒瓶子,头也不抬的说:“这是小纪的场子。”
嗯?所以这就是你不要钱似的开酒的原因?你考虑过小纪的心情吗?算了,肯定没有考虑过。
于是事情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余世华挨着我坐着,靠在我背上,一边吹白酒瓶子一边跟我谈心。
我握着我倒满了菠萝啤的纸杯很是紧张,他已经从我跟他第一次上床回忆到了他第一次网购飞机杯,再往下走我觉得会一发不可收拾,其实吧我觉得对象之间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不要知道得太详细了,我真的并不是太想知道以前的他是怎么把我照片贴他枕头上然后意淫我的,这行为也太那啥了。
他又喝了一口酒,说:“我爸其实早就知道我看上你了,他还给我出主意,说要帮我把你弄过来玩,玩到我没兴趣了为止,他还说让我拍下来,这样你也不敢说出去,说不定我哪天再有兴趣了还能继续拿这个威胁你。你猜我什么反应?”
我说:“你跟他打了一架吧。”
他笑了半天,说:“没啊,我觉得他这主意挺好的。真的,没骗你。”
我就不说话了。
他接着说:“其实我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老话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我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就更紧张了。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说过他自己了,天天在我面前自夸他有多么纯真善良天真痴情可爱活泼伶俐贴心。那他现在这么说,肯定是想搞事。不要瞎想了,只要我还一天没死,他就一天别想搞事。
我强作镇定地问:“但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