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看四周,然后也小声说:“去我房里讲。”
严清楷说:“不行,你房里可能有监听。”
我的心里有点乱,问:“那怎么办?”
他说:“这是你的事。我只是来告诉你,我们要收网准备撤退了。这次任务很不顺,到处损兵折将,我们必须给上面一点交代才行,就打算用应心交差。余家跟你爸如果瞎闹下去,也会被我们一起拔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的心里一凉,几乎要脱口而出说你以前答应过我跟余世华配合你就不搞余世华他爸妈的,结果现在连我爸一起搞?!你有没有搞错?!
不过我还是忍住了。这事儿看起来严清楷也做不了主,好歹他还是来通知我了,这种泄密的事儿不是小事儿,他愿意这么做,我就还是勉为其难地承这份人情吧。
我说:“我知道了,谢谢。”
他松开了我,深深地看我一眼,然后朝我单膝下跪,十分刻意地放大声音说:“你考虑一下。”
我懵逼地看着他。
他接着说:“我爱他,但我也爱你。”
我:“……”
大哥,你的剧本太清奇了,我接不下去的。
他继续说:“我为我们仨设想了很多的可能性,但不管是谁退出,我都觉得它不完整了。”
不不不,严哥,我跟余世华一直很完整,你就不要强行凑热闹了,很尴尬的,你怎么能想得这么多呢?
他接着说:“最后,我想,或许我们可以三个人在一起。”
我木然地看了他三秒钟,疯狂地摇头。
他凄然地笑了笑,说:“也对,你俩之间可能从来都容不下我的,我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多余的人。”
哥你到底从哪儿拿的剧本啊?!
我艰难地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那个,你看开点。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朝前看吧。”
他含着泪花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伸手摸我的脸,从脸颊划过我的嘴,暗搓搓地往我嘴里塞了一个胶囊。
然后他收回了手,扶着沙发站起来,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默默地咬着那个胶囊,目送着他走远,就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假装烦闷的样子往床上一趴,拿被子盖过头顶,这才吐出胶囊,拆了看里面的小字条。
刚才形势所迫,严清楷说得很简洁,胶囊里就详细多了。
就在我被跛叔半软禁的这几天里,外面变天了。
先前就说小可爱已经代余叔叔接管了余家大部分权力,他倒是没有造反,反而更贴余叔叔的心思了,无比积极地跟应心称姐道妹哦不是,是称姐道弟。
小可爱的行事作风万分张狂,居然吞下了好几个别的大佬的盘口,大有毁灭前最后癫狂的意味。
但这是在我看来的。
在外面那些人看来,可能这是小可爱雷厉风行的厉害手段,是力挽狂澜,大家纷纷明里暗里地称赞余叔叔养了个好宝贝,真是养老有望啊。
相比之下,突然理智又克制的余世华就显得窝囊了,不能指望他养老了。
外头那些傻逼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东西,见余叔叔不给余世华好脸看,又见小可爱越来越得余叔叔的欢心,就都把话说得很难听,说余世华早就被隔壁荣少弄废了这还算好听的,至于难听的话我都不想记住,更不想累述。
反正余世华这几天是无比憋屈。在这个众人皆醉的世界里,清醒明智的人总是特别憋屈。他被我熏陶了好几年,越来越聪明了,天天劝他爸和小可爱收敛一点留点退路,然后天天被他爸连打带骂。
结果我爸也看出不对劲了,自动自发地凑上去,天天跟在余牧雄后面擦屁股。毕竟其他大佬的东西是他小可爱说拿就能拿的吗?我三岁的时候我爸就告诉我很多遍了,很多东西不能拿,拿了就得把命留下来抵。这个道理小可爱就算不懂,余叔叔肯定是懂的,不过是现在急昏了头。
我想了又想,突然想到一个很惊悚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