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领朝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而我甚至都不敢学电视电影里那样一步步往后退,因为,那只是电视电影。
我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怎么让他停下那魔鬼的步伐,说:“你先冷静下来,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陆领:“闭嘴。”
好嘛,我闭嘴。
我委屈巴巴地闭嘴看着他,企图唤醒他那早已泯灭的良心。可惜的是我这个年纪太尴尬了,既不能唤醒他的父爱,也不能让他想起父爱。
就在陆领离我两米远的时候,就在我已经气沉丹田准备好跟他拼死一搏的时候,突然就见陆领神色一凛,手指扣了下去——但他没有机会完全按下去就被我身后飞过去的铁棍打中了手。他的手一偏,子弹打在了火车皮上。
紧接着就一道身影从我旁边嗖地过去,摁住陆领一顿拳打脚踢,一边往死里打一边骂:“我`操`你妈!谁准你拿枪指他的?!你他妈想死!”
打到最后,他捡起枪对着陆领的头就要按下去,我赶紧说:“余世华住手!”
余世华倒是没按下去,可也没松开陆领,头也不回地说:“到我这边来!”
我赶紧到他身边去,并且十分有眼力见地从旁边货物箱子上拽下来一根麻绳,协助余世华把陆领给捆了起来。
捆完之后,我刚站起身,就被余世华一把搂住吻了上来。
我心想,糟了,看来他这次很生我的气。
跟余世华谈了这好几年的恋爱,我也算是摸清了他的套路,他平时在小事上一言不合就打滚就嚎,真在大事上对我有什么意见了就一言不发,只能靠我从他使的力气上来分辨暴风等级。心好累。
陆领挣扎着踹了我一脚。
余世华这才放我一条生路去喘气,他则狠狠地往陆领的脸上踹了一脚,骂道:“还动老子弄死你个杂种!”
毕竟陆领拯救我于窒息当中,我这个人有恩就报,赶紧劝陆领:“你别动,他说真的,我拦不住啊。”
余世华看我一眼,很是不满:“你哪边的?”
如今我心虚在前,他暴怒在后,为了维护家庭的和谐,为了防止事后被余世华弄死,我深沉地思考了两秒钟,然后乖巧矜持优雅地抱住了余世华的腰,再乖巧矜持优雅地凝视着他。
这一招自从我妈去世后我就封印了它多年,也是第一次对余世华使。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不使也不行了,我怕他真的弄死陆领然后还跟我算总账。
所以说人就是不能心虚,人一心虚,在家庭里的地位都会下降。
余世华看我两秒,绷不住脸,笑了起来,又凑过来亲我。
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等他亲完一口就赶紧拦住他再试图咬我鼻子,问:“就你一个人来的?”
余世华改成用他的鼻尖蹭我鼻子,说:“小纪带人在后面。”
我委婉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办了护照?”
余世华沉默了两秒钟,看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后悔来救我。然后他说:“我这是救人,不算违法啊。”
不,防卫过度还算罪呢,你这确实还是违法。
我正打算说话,余世华立刻威胁我:“你也算偷渡。”
我憋了一下子,悻悻地说:“我是受害者。”
余世华看我两眼,突然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他有着传说中要一起犯次罪才算羁绊的中二理念?
算了,事后找严清楷帮忙开份报告吧,FBO在境内查案肯定还是要得到官方允许的,他开的报告应该有用,说不定还给余世华定性个见义勇为。还是算了,这事儿完了之后估计是定性大义灭亲。
一想起他爸妈都有鬼,我就烦,不知道怎么跟余世华说,不想让他知道这种事,就想让他开开心心地开他的车,哪种车都可以。
见我没说话,他可能以为我还在担心护照的事儿,就说:“没事,你别急,严清楷也在后面,他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