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关节攥得隐隐发白。
一根根青筋从他的拳背上浮现出来。
每一根都带着他隐忍和克制的痛楚。
大概,他说的是真的吧。
所以,她没有问。
只听江遇对吴婶说,“吴婶,这几天你多给听听做一些营养的吃的,等她好起来,我们就动身回鹏城。这座岛是小国家,没有机场,只能原路走海路返回。”
闻言,林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吴婶高兴得赶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老陈。
卧室里留下江遇和林听还有柚子,一家三口。
林听看着他,问,“你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没有为什么。
只不过是,他爱她和柚子太深,不愿看到她们母女俩都如此痛苦。
她在睡梦中,担忧着周自衡的安危,叫着周自衡的名字时,他心如刀绞,也深深地明白,强扭的瓜确实可以被扭下来,但是它不甜。
在这座岛屿上,有林听最喜欢的积雪。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半年的时间都可以看雪花,堆雪人,可以带着柚子打雪仗。
可是,她和柚子都不快乐。
她们不快乐,他又何尝快乐?
江遇接过林听端在手里的粥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喂到她的嘴边,“把粥吃完,快点好起来。”
这是林听来到岛屿上,第一次含下他喂来的粥,然后满心复杂地说了一句,“谢谢!”
或许,他们之间就只剩下这一句话了。
江遇握着勺子的手,紧紧攥着,没再应声,“……”
……
此时,已经是二月份了。
岛上还是和来时一样,常年积雪不化。
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下雪了。
这天晚上,林听的烧退了,江遇守在病床边上又观察了四个多小时,没见到她再烧起来后,他走到窗边,窗外又下雪了。
那雪花像是鹅毛一样,大片大片地落在茫茫的雪地里。
也落满了江遇的胸口。
“周自衡……小心!”
床上的女人,又做噩梦了。
梦里,她叫着周自衡的名字。
江遇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再烧起来。
纤细白皙的手掌,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周自衡,小心!”
猛然惊醒。
又是一场梦。
林听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到坐在床边,满眼痛苦的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