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意识到情况不太好,下意识地攥紧衣服一角。
她看着脸色沉重的杰西,又问了一遍,“杰西,你直接说吧,江遇是死是活,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杰西反问,“太太,你希望r江活着,还是希望他就这样死掉好了?”
“……”这个问题,林听回答不上来。
她不希望江遇死。
纵使过去这段感情里,他有千般错万般错,也罪不至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眼眶潮湿。
或许是因为,昨夜的江遇又如同多年前在景德镇一样,义无反顾地扑到她的面前,替她挡去了危险。
他明明看到了那个摩托混混手中寒光刀刀的长刀子。
那种长长的刀子,在国内是管制用品,比切西瓜的刀子还要长,还要锋利。
江遇怎么想都不想一下,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没有回答杰西。
她无力地坐回了椅子里,身子像是要瘫软。
杰西说,“r江已经做完手术了,但是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如果今天他能脱离危险,就能活下来。如果今天不能,就没多大希望了。太太,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吧。”
旁边的吴婶和陈叔,不明白杰西的话,异口同声问,“收拾东西干什么?”
杰西答,“r江吩咐过,如果他醒不过来的话,让我将太太安全护送回国。他还说,如果他不能给太太幸福,他愿意放手祝福太太和周先生。”
忽然,林听有些泪目。
她与江遇之间关系,不是爱与不爱,恨与不恨,如此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餐桌前的每一个人,都沉默了。
压在众人心间的气氛,沉沉的。
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十分沉重,包括柚子。
杰西又说,“太太,如果r江没有醒过来的话,我明天就送你回鹏城。海上的航程大约在一个星期,你好好准备准备。当然,我也不希望送你回国,但是该准备的,太太还是要提前准备。”
说完,杰西离开了餐厅,又返回医院了。
餐桌前的沉默,没有一个人打破。
直到好几分钟后,陈叔不敢相信地问道,“小听,江先生昨晚伤得很重吗?”
她摇头,又点头。
当时天色暗下来了,她没看清他背后的伤。
只知道江遇流了好多的血,只知道那个骑摩托和混混所拿的刀子又长又宽,一刀砍下来整个刀刃上全是血。
旁边的吴婶,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唉,好矛盾,我又希望小听能够回国,又不希望。小听,你说我要不要去为你收拾行李?”
林听缓了片刻,才答:“先别收拾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去见江遇一面。”
只希望他能挺过这一关。
毕竟他是为了替她挡刀子,这才伤得如此重,危及到了性命。
这一夜,林听又没怎么睡。
她看着像小猫咪一样,睡在自己身旁的柚子。
知子莫若母。
她知道,柚子也不希望江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果江遇能够醒过来,又能醒悟,送她们母女俩回国,让她和周自衡团聚。
以后柚子能多一个亲生父亲疼爱她,也是一件好事。
江遇始终是柚子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