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不错,但你似乎忘了我们这次带兵出来的目的。”薛云承认,如果按照卫超的谋划确实能以最小代价全歼这支戎人骑兵。可如此一来自己麾下的骑兵们都无法得到有效的磨炼。强兵终归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计策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但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唯有历经血与火的洗礼才能让这些骑兵成为真正合格的战士。“薛都尉,我知道你想让这些弟兄通过厮杀战斗尽快成长起来,可我们也不能一蹴而就,总要让他们有一个习惯的过程。”卫超知道薛云的意思,只是他同样有自己的想法。尤其是训练出一个合格的骑兵往往需要大量的时间与钱财。若是贸然拔苗助长,势必会让不少骑兵付出生命的代价。而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事情。总而言之。他赞成磨炼这些骑兵,但不赞成用太激进冒险的方法来磨炼。“卫校尉,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惜时不我待啊,我愿意给他们适应习惯的时间,但戎人会给我这个时间吗?”道理是相对的。薛云善待士卒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唯独在打仗的时候他才会变得冷酷无情。正如他开春后便急不可耐地拉着这些骑兵出来磨炼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如此急切与苛刻。还不是因为顾忌戎人会再次发兵前来攻打自己。哪怕他非常笃定戎人不会来。可万一呢?这种关乎性命安危的事情谁敢赌?为此薛云必须尽快将这支骑兵磨炼出来,作为自己面对戎人的一张底牌。“……我明白了,那么薛都尉打算怎么做?”卫超沉默了片刻。在意识到薛云的顾虑后,他发现站在对方的角度,拔苗助长也是无奈之举。“我记得我们来时途径了一条山谷,或许我们可以在这条山谷伏击这支戎人骑兵。”薛云略作思索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伏击么,这也不乏是一个办法。”卫超回想了一下。他们途径的山谷位于身后七八十里左右,乃是前往东山郡三河县的必经之路。这条山谷并不算险峻,两山之间春意安然适合埋伏不易发现,而且中间道路都相对开阔平坦,十分适合骑兵的冲锋。“那么我们便暂时撤回去好好谋划一番吧。”看到卫超没有意见后,薛云果断做了决定。“大人,那我们先回去继续盯着这支戎人骑兵?”一直默不作声的余贵见状不由开口道。“可。”薛云点点头。即使余贵不开口,他都准备让他继续再探再报。“那属下等会补给点饮水干粮便回去了。”余贵连忙遵命,很快便告退离开。而浩浩荡荡的骑兵们都在薛云的命令下,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开始撤往身后的山谷。第二天下午。薛云他们才来到了山谷并早早开始造饭休息,养精蓄锐。“根据余贵的交代,他当时是在两百里外的一个镇子发现了那支多达五千的戎人骑兵。我们姑且算作二百里,按照戎人正常的行军速度,这五千戎人骑兵一天能行军一百里左右。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后天便能抵达我们所在的山谷,但具体以余贵的情报为准。”临时搭建的帐篷内。薛云和卫超凑在地图前展开了作战分析。“我们所在的山谷长约二十来里,这五千戎人骑兵排列成队最多也就绵延三四里,若是想要全歼对方的话,埋伏的地方最好设在山谷最后五里。”卫超面色凝重地补充道,“虽然从中伏击可以将戎人骑兵拦腰截断引发混乱,但后续必然会让不少戎人逃出生天。”“如果我们在另派一支骑兵堵住他们的退路呢?”薛云指着山谷的出入口。“可以是可以,问题在于彼此兵力相差一倍有余,而我们的骑兵大多都还是第一次正面与戎人交锋,一旦分兵,我担心遭到戎人骑兵的反扑后很可能难以支撑下来。”卫超非常了解麾下骑兵们的战斗力。虽然他们训练非常刻苦,平常模拟交战的表现也不错。可训练是训练,实战是实战。唯有真正打过一场才能知道他们的真实实力。他确实很想歼灭这支戎人骑兵,但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还贸然分兵显然是一个大忌。“如果这支戎人骑兵是之前横扫北境的戎人骑兵,我或许还会有所顾忌,可惜,他们不是,那么分兵绕后两面夹击便是可行之策!”薛云的胆子向来很大。五千骑兵又如何?再多的戎人骑兵他都没有怕过。只要能让他找到机会破绽,他都敢率军发起冲击。“问题是这样太冒险了。”卫超摇摇头道,“战场上危机四伏,我知道薛都尉勇武过人,可若是不慎出了意外……”,!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也算是大致了解了薛云。反正谁都可以出事,唯独薛云不能出事。偏偏他又最喜欢带头冲锋陷阵,完全都无惧死亡意外。要知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在战斗厮杀下毫发无伤地活下来。“如果你率领麾下的六百骑兵包抄他们的后路,你有办法将他们都封堵拦截一举歼之么?”然而薛云却恍然充耳不闻道。“……如果薛都尉你能成功击溃这支戎人骑兵,我便有办法堵截消灭他们。”卫超闻言一怔,最后沉默了少顷才回答道。“好,既然如此,那么绕后夹击的任务便交给你了,至于正面战场交由我来的处理。”薛云平淡的语气里充满着难以言喻的霸气。“好吧,那我们商讨一下伏击的事宜吧……”卫超知道自己是拗不过薛云,干脆无奈地点头答应了下来。他在东山府的时候不乏和柳何周林他们打过交道。通过他们也能知道。一旦薛云下定决心的话,基本上谁都劝不住,只能任由他一意孤行。论及关系上的亲密,他自论是远远比不上这些最早跟随薛云的老人。既然他们都劝不动,自己又何必自寻烦恼。随着时间的推移。薛云和卫超都都已经商讨完了对策,只等着戎人骑兵们的到来。结果先到的反而是斥候余贵他们。“大人,他们离山谷只剩下不到三十里了,估计正午前便能赶到这里。”余贵回来后第一时间便找上了薛云禀报。而禀报的地点则在半山坡隐蔽的丛林之中,这里也是薛云他们提前隐蔽埋伏的地方。“干得不错,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准备与我们好好大战一场吧。”身披甲胄头戴风盔的薛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大人,我还有发现。”余贵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继续说道。“说。”薛云言简意赅道。“暗中侦查的过程中,我发现这支戎人应该是同一个部族的人,每个戎人间看上去关系都非常熟络的样子。尤其是我注意到他们中有一支两百人左右与众不同的戎人骑兵,这些骑兵都配备了甲胄骑枪等精良的装备武器,并且一直护卫在一辆马车的周围。”余贵连忙将自己最新的发现说了出来。“那你见过马车里的人吗?”薛云皱了皱眉。没想到这支戎人骑兵里还有支两百人左右的精锐骑兵。根据余贵的描述,这些骑兵的主要任务明显是负责保护马车里的大人物。而这个大人物不出意外应该是这个部族的首领。“抱歉大人,侦查的过程中属下一直没见马车里的人露过面,反倒见过几个侍女模样的人出来过。”余贵摇摇头道。“不过大人想要一举击溃这支戎人骑兵,我认为最好是重点伏击那些戎人保护的马车。”“我明白了,还有其他的吗?”“没有了。”“嗯,那你先退下休息去吧。”挥退余贵后,薛云也算有了个意外收获吧。至于余贵的建议。擒贼先擒王他还是知道的。很快。山谷重新恢复了平静。一直一队十来人左右的戎人游骑从眼前疾驰而过,顿时让隐蔽在山谷两边的薛云他们振作起了精神。来了!在没有明确的命令下发前,在场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大人,刚才经过的应该是戎人的斥候。”同行是最了解同行的。休息后回来的余贵便一直待在薛云身边,在看到眼前疾驰过的戎人游骑。他立刻压低着声音向薛云说明道。“一般他们的斥候离大军相隔多远?”薛云沉声道。“平常都是十里左右,而且这些身为斥候的戎人游骑一旦都不谨慎,往往都是大摇大摆肆无忌惮地进行探路侦查。”余贵的话里透着一丝鄙夷与不屑。当然。他也有这个资格。毕竟他人都摸到了这支戎人骑兵附近,偏偏他们却没有任何发现。可想而知对方的侦查警戒程度有多糟糕。“这对我们反而是好事。”薛云冷笑一声。当太阳升到天空正上方的时候。远处都能清晰听到马蹄纷纷踩踏在地面的声音。没过多久。视线里便出现了一支戎人骑兵不紧不慢地在山谷中前行。如同余贵描述的一样。薛云发现打头的戎人骑兵们确实装备简陋,普遍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长时间行军造成的疲劳。他非常有耐心。任由这些戎人骑兵从眼前不断经过。随着听到车轱辘的声响。薛云立刻打了个手势,隐藏在周围丛林中的士卒们都纷纷站起,同时手里都已经拿好了弓箭对准向山谷中心。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当一辆由六匹马拉着的巨大马车缓缓出现后,他掏出一根响箭搭上弓弦,目光紧紧盯视着那辆马车,直至马车出现在正前方下面。咻地一声。伴随着破空的尖啸声响起。箭矢眨眼间便透过马车的木窗射了进去。“杀!”发出的响箭如同一个信号。顷刻间山谷两边的山林纷纷朝着山谷中的戎人攒射出漫天的箭矢。箭雨一波接着一波。而惨遭箭雨埋伏覆盖的戎人骑兵们都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尤其是那些装备精良的戎人骑兵,受到箭雨攻击后非但没有躲避,反而还齐齐围着马车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弟兄们!随我冲锋!”连续七八波箭雨过后。薛云已经抛下弓箭骑上了战马,手里拿着柄重新打造的马槊便朝着山谷中带头冲去。“杀!”霎时间。无数士卒骑上战马,手拿各种武器从两旁的山林倾斜而下。“埋伏!快撤!保护首领快撤!”一轮轮箭雨后,遭到箭雨攻击的戎人骑兵早都损失不轻。眼看无数骑兵从半山坡宛如洪水冲击而来。这些本就是一群普通戎人牧民武装的骑兵根本都顾不上反抗,纷纷开始疯狂逃窜。唯独保护着巨大马车的戎人骑兵们一直在撕心裂肺地大吼大叫,试图稳住阵脚并掩护首领撤退。可惜当薛云冲下来的那一刻。他们想逃也逃不了了。“劼司,你快带人掩护首领撤退,我来挡住他们。”眼看事不可为。这群戎人护卫不再固守在马车周围,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连忙吩咐手下带首领逃离,而自己则率人迎着薛云冲了上去。“好胆!”看着举着骑枪迎面从来的戎人,薛云都忍不住浑身热血翻腾。他挥舞着手中奋力一挥,恐怖的力量将对准自己刺来的骑枪都给直接拍飞。未等对方反应过来。翻动的马槊便精准你刺入了对方防护薄弱的脖颈。一槊挑飞对方的尸体砸向周围杀来的戎人骑兵。薛云却不减速度,左突右刺下硬生生地杀到了巨大马车前。与此同时。马车主人都已经让一个戎人带了出来,准备掩护对方逃走。“死!”马车主人是一个三四十来岁养尊处优的中年男子,对比周围的戎人骑兵都显得要光鲜亮丽,而他似乎瘸了一条腿,在让人护送逃走的时候都一瘸一拐的。薛云可不会放过这个杀死敌酋的机会。趁着对方满脸惊慌翻身上马之际,他直接取下一根短矛,朝着对方便奋力投掷了过去。啊!!!咻地一声。短矛穿过戎人骑兵们掩护的空隙,当场射穿了中年男子的脑袋,连带着人都从马上坠落了下来。:()大魏第一武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