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东山府最大最有名气的青楼,醉红楼能屹立至今并非没有理由。事实上在很早之前,薛云便知道醉红楼这样顶级的风月场所肯定来头不小。但没想到其中牵扯的利益关系会如此复杂。不止是三大家,连带着东山府上下官吏都有掺和。“你知道醉红楼如今是什么情况么?三大家覆灭后,又是谁接手了醉红楼?”薛云在解决掉三大家后,连带着东山府官吏都清洗了一波。偏偏醉红楼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样,依旧和以往照常经营。“据老夫所知,醉红楼背后的靠山三大家以及部分官吏都让薛主管清除后,醉红楼曾经短暂歇业过一段时间,后来重新开门营业后,传闻是柳莺莺柳大家接手了醉红楼。”郭守孝遭到薛云软禁之后,不代表他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尤其他的侄女郭雨禾时不时都会来探望他,彼此私底下肯定会有些不为人知的交流。受到戎人屠戮的南沛郭家确实落魄了不假。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再落魄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比拟的。比如东山府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往往都能知道更多的内情。“柳莺莺柳大家?”薛云皱了皱眉,他自然记得当初郭守孝邀请自己前往醉红楼赴宴的时候。前来跳舞陪侍的人便是这位柳大家。且不提对方的舞艺,单单是姿色便足够耀眼夺目。问题在于。哪怕柳莺莺冠上了所谓大家的名号,说到底还是个以色娱人的艺妓。而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根本没有资格能接手醉红楼。“她又是什么来头?”薛云心里清楚,既然她能接手醉红楼,意味着她的身份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说实话,老夫也不知道柳大家到底是什么来头,老夫只知道她是三大家捧起来的摇钱树,看在这层面子上,所以基本没人敢对柳大家乱来。”郭守孝轻叹口气,他确实不知道柳莺莺的来头。何况柳莺莺不过是个艺妓,身为郡丞的犯不着去专门调查对方的底细。万一因此得罪三大家便划不来了。“也就是说,她是三大家的人?”薛云若有所思道。“表面上确实如此。”郭守孝点头道。“我知道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薛云丢下这句话便雷厉风行地离开了院子。想要知道柳莺莺的具体来头,直接上门询问便好了。“徐虎!”出了院子,薛云便立马唤来了徐虎。“不知都尉有何吩咐?”徐虎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现在,立刻带兵给我把醉红楼给围了,连只苍蝇都不准放跑!”薛云当即下令。“属下遵命!”徐虎二话不说便下去召集兵马。没过多久。一支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骑兵火速赶往了醉红楼。戒严期间。冷清的街道上基本看不到什么行人,沿街的店铺大多都门窗紧闭。反倒是醉红楼这样的风月场所依旧在正常营业。随着戎人再次打来,最为惶恐的莫过于大户人家。一旦东山府陷落,那么大户人家毕生积累的财富都会化为乌有。无论是舒缓压力,还是自暴自弃。总会有人前往醉红楼醉生梦死肆意宣泄一番。通常消费得起醉红楼的往往都出身于大户人家。对此薛云并没有阻止,底下的民众总需要一些宣泄压力的渠道。最重要的是醉红楼又不是不交税。醉红楼赚得多,缴纳给薛云的赋税愈多。醉红楼白天是不营业的。但徐虎率领着大量骑兵到来后,引发的动静立刻惊动了原本门窗紧闭看不到一个人的醉红楼。“围了。”徐虎第一时间便下令团团包围了醉红楼。“军爷,不知醉红楼犯了什么错惹得军爷如此兴师动众……”骑兵们包围醉红楼的时候,醉红楼的大门都忽然打开,紧接着便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老鸨小心翼翼地走来询问道。“所有人都给我在楼里老实待着别动,否则休怪我们刀下无情。”徐虎面无表情地看了老鸨一眼厉声警告道。“是!”老鸨吓得连忙退回了楼里,也没敢再继续多问。能在醉红楼当老鸨都非常有眼力见,一看徐虎他们的架势就知道醉红楼惹到了不能惹的麻烦。而且对于东山府内有权有势的大人物老鸨都是知道的。比如徐虎不认识老鸨,但老鸨却认识徐虎,知道他是薛云的亲卫统领。既然是他领兵前来包围了醉红楼,意味着这绝对是薛云下的命令。如今谁不知道薛云才是东山府真正的主人。胆敢得罪薛云,看看三大家以及那些贪官污吏的下场就知道了。这位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半晌。薛云终于姗姗来迟。“都尉,我们的人已经重重包围了醉红楼,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徐虎连忙上前禀报。“带一队人马和我进去。”身披甲胄的薛云吩咐了一句,旋即大步流星地踏入了醉红楼敞开的大门。“大人饶命……”一进门。薛云便看到楼内大堂里跪了一地的男男女女,有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半身就一件亵衣或者肚兜。“柳莺莺在哪里?”薛云没有理会他们的求饶,在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男女后,没有发现柳莺莺的他顿时蹙眉问了句。“回大人,莺莺小姐应该在赶过来的路上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鸨肯定会让人去通知柳莺莺。听到薛云询问柳莺莺的下落,怕得要死的老鸨赶紧回答道。“还请恕奴家来晚一步。”老鸨话音刚落,柳莺莺清脆如银铃的声音便传到了耳边。旋即便看到她从远处款款走来,一如既往地清丽脱俗。“其他人退下,我需要单独和柳莺莺说点事情。”薛云看到柳莺莺主动现身后,旋即毫不犹豫地朝着周围的男女道。“是!”“小的这就走。”“奴家告退。”话一出口,所有人似乎都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大堂。“坐。”随意挑了个桌椅,薛云大马金刀地坐下后,指着对面的座位道。柳莺莺笑靥如花地坐在了他对面的座位,显得格外优雅从容。“卢家的人在楼里?”薛云根本没有和她废话,上来便询问卢公子的下落。“是!”柳莺莺闻言毫不迟疑地点头回答道。“他在哪里?”薛云看向柳莺莺的眼神都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在我的闺房里,如今人已经被我迷晕了,大人大可派人去捉拿。”柳莺莺依旧不慌不忙道。“徐虎。”薛云直接朝徐虎挥了挥手示意。徐虎二话不说,领人便直奔柳莺莺的闺房。他不知道柳莺莺的闺房在哪里,但随便抓个楼里的人就知道了。“你似乎知道我的来意。”趁着徐虎去抓人之际,薛云都忍不住仔细打量了柳莺莺一眼。也不知道是否经常和大人物打交道的关系,又或者是自己不知道的其他原因。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不像其他人,根本没有半点畏惧,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当然,能让薛大人一大早如此兴师动众派兵包围醉红楼,想来也知道是与卢家的人有关。”柳莺莺浅浅一笑。“你应该知道包庇窝藏他的后果。”薛云目光一冷。“莺莺愿意承担后果。”柳莺莺也没有狡辩之类的,相当干脆大气道。“都尉,人带来了。”这时候,耳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看到徐虎拖着一个陌生男人来到了薛云面前。“确实是他,先带下去吧,到时候好好审讯一番。”薛云扫了对方一眼,确认他完全符合童威在画像里的描述。等到徐虎带人离开,大堂里都只剩下了薛云和柳莺莺两个人。“你又是什么人?”薛云盯视着坦然自若的柳莺莺,总觉得这女人实在太出乎意料了,完全颠覆了他之前对她的印象。“奴家来自长明教,不知薛大人可曾听过?”柳莺莺笑盈盈道。“长明教?这是什么教派组织?”薛云皱了皱眉。“原来薛大人并不知道长明教,也是,北境和南方不同,不知长明教也正常。”柳莺莺皱了皱好看的秀眉,若有所思地低喃了一句,很快便简单解释起来。长明教是一个广泛分布在大魏南方的教派,而教派的信徒无数,上至达官显贵,下到黎民百姓都有长明教的信徒。早年间长明教便曾派人前往北境传道布教,结果遇到了想要打通南方贸易网的三大家。彼此可谓一拍即合。三大家帮助长明教布教,而长明教帮三大家开拓南方的贸易。比如北境的马匹皮毛药材等等,运到南方往往都能大赚一笔。为了维持彼此的关系。派来传教的人都开始常驻北境。其中柳莺莺便是传教人培养出来接替人。为了掩人耳目,又能接触到更多达官显贵。所以柳莺莺才会化身为醉红楼的艺妓。她在薛云面前充满底气的原因便是背后有着势力强大的长明教。可惜——自从戎人入侵北境后,柳莺莺与南面的长明教都断了联系,甚至想逃都逃不掉,只能被迫留守在东山府。孰料薛云兵变夺权后直接覆灭了三大家,专门负责与三大家联系的柳莺莺人都麻了。失去了合作对象,意味着柳莺莺都需要重新寻找新的合作对象。谁知三大家的人后来又找上了自己,得知他们准备配合戎人拿下东山府。柳莺莺都答应给他们提供掩护。令人失望的是她高估了这帮人的能力,连戎人主力大军还没到,他们的人反倒让薛云给剪除得七七八八。,!意识到继续合作下去极有可能拖累自己后,当徐虎率兵包围醉红楼的时候,柳莺莺果断卖了对方企图将功赎罪。“你倒是好算计,不过真当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么。”大致了解情况的薛云看向柳莺莺的眼神都冷了几分。“奴家自然知道得罪大人的后果,但留着奴家性命反倒能给大人带来更大的好处。”柳莺莺可不觉得薛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她也从不怀疑激怒薛云的话,对方绝对敢一刀杀了自己。她不过是在赌。赌薛云不会杀自己。“好处?你是想代表长明教与我合作?”薛云一听便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没错。”柳莺莺神情郑重道。“眼下北境都已经落在戎人之手,要说合作的话,恐怕戎人更值得你们长明教合作吧?”薛云顿时冷笑一声。长明教能和三大家合作,说明长明教肯定知道三大家与戎人暗中有勾结往来。三大家没了,那么转头与戎人合作也未必不可。而他如今困守东山府,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柳莺莺打算代表长明教与自己合作,怎么看都像是她意图保命的说辞。“因为相较于戎人,奴家更看好薛大人。”柳莺莺一脸认真地表示,“甚至奴家认为薛大人都能成为未来的北境之主。”“北境之主?啧啧,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薛云站起身子,一步步走到柳莺莺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同时伸出蒲扇大的手轻轻落在了对方修长白皙的脖颈。这一下使得柳莺莺瞬间汗毛直立,一股寒意直冲脑门。他要杀了我!“薛大人,奴家相信只要薛大人能击败戎人,势必能扭转北境的大局,从而一步步将戎人给逐出北境,到时候薛大人便是当之无愧的北境之主……”柳莺莺强行保持着冷静,可声音却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还有呢?”薛云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白嫩细腻的脖颈肌肤,仿佛下一刻随时都能扭断这脆弱不堪的美好之物。“薛大人,奴家知道薛大人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薛大人不相信自己能击败戎人么?”柳莺莺急忙道。“我当然相信我能击败戎人,我只是单纯的不相信你而已。”薛云粗糙的大手已经握住了她的脖子,开始慢慢收紧。“薛大人,别杀奴家,奴家知错了,真的错了……”慢慢收紧的大手让柳莺莺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来自死亡的威胁终于让她再也无法保持镇静,整个人都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崩溃。“你不是知错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大魏第一武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