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安那掷地有声的质问,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刘医女的耳边!刘医女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慌乱!彻骨的慌乱瞬间席卷了她!那些田产!那些铺面!那些见不得光的银子!怎么会?!周砚安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查到了地契房契?!就在刘医女心神俱裂,摇摇欲坠之际,周砚安那平静得近乎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启禀皇上。”他依旧跪伏在地,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其实,昨日因今日普陀寺大典,刘医女需提前离宫随侍。”“臣抓住此空档,向刑部与内务府同时递交了搜查申请。”“并由内务府高公公与刑部李侍郎,亲自带人,共同搜查了刘医女在宫中的住所。”皇帝听到这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好一个周砚安!心思缜密,行事稳妥!抓住刘医女离宫的时机,立刻申请搜查。而且是刑部、内务府两方共同执行,互相监督,既拿到了实证,又堵死了所有程序上的悠悠之口,让人无法指摘他越权或是栽赃陷害。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周砚安仿佛没有看到皇帝眼中的赞许,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此份财产清单,便是核查结果之一。”“当然,搜查所得,不止于此。”说着,周砚安又从随身携带的,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粗布证物袋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漆木盒。“相关证物,臣亦带了部分前来。”他双手将木盒高高举起。小内侍再次上前,接过木盒,呈送御前。皇帝示意内侍打开。盒盖开启的瞬间,一股极其特殊的、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甜腥气的幽香,悄然弥漫开来。盒子内部铺着明黄色的绸缎,上面静静地躺着几块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块一般的东西,散发着诡异的光泽。皇帝眼神微凝,并未亲自触碰,只示意内侍将盒子递给旁边的张院判等三位太医。“你们看看,这是何物?”张院判连忙接过,只看了一眼,又凑近小心翼翼地闻了闻,脸色瞬间大变!“这……”他旁边的另外两位太医也探过头来,看清盒中之物后,同样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震惊!三人交换了一个惊骇的眼神,然后齐齐跪下,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回禀皇上!”张院判的声音艰涩:“这正是血玉麝香!”“而且,观其色泽、闻其气味,品质极纯!绝非凡品!”周砚安的声音适时响起,依旧平静无波:“启禀皇上。”“除了这几块血玉麝香,以及一些可疑的药材和信件外……”“还在刘医女住处搜查出了大量来源不明的金银细软、珠宝首饰,以及几本记录含糊的账册。”“因事关重大,且品类繁杂,所有物品均已由内务府与刑部官员共同清点、登记在册,并当场加封,暂存于内务府库房,以待详查。”她眼前一黑,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再也支撑不住,“咚”的一声,整个人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完了……全完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些偷偷摸摸攒下的家当,那些帮皇后娘娘办事时,她按捺不住贪念,悄悄扣下的“好处”。还有让刘三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拿出去变卖的那些珍稀药材。竟然全都被翻出来了!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每次都小心翼翼,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一旁的皇后,脸色早已难看到了极点!她死死地攥着藏在宽袖下的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的嫩肉里!那双保养得宜的凤眸中,此刻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蠢货!真是个十足的蠢货!皇后在心中疯狂咒骂!本宫早就警告过她!早就提醒过她多少次!让她收敛一点!手脚干净一点!不要留下把柄!不要太贪心!她倒好!贪得无厌!竟然敢私藏这么多东西!还留下账册?!是嫌死得不够快吗?!如今被人抓个正着,人赃并获!不仅把自己搭了进去,还要连累本宫!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枉费本宫多年提拔!刘医女这颗棋子,不仅废了,还可能反噬其主!不知道那几本“记录含糊”的账册里,还记了多少跟她这位主子相关的“交易”?这把火,眼看就要烧到她自己身上了!她刚要开口,试图说些什么来撇清关系,却听见——,!“皇后。”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是太后!太后靠在软枕上,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倦意,目光却如同古井般深邃,缓缓扫过皇后,最终落在那瘫软如泥的刘医女身上。“哀家记得,这刘医女,当初可是皇后一手提拔上来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狠狠敲在皇后的心上!皇后心头一凛!像是三九寒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从头凉到脚!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惊惧,逼着自己冷静!冷静!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她飞快地转动心思,将眼前的局面在心中迅速捋了一遍。周砚安查到的只是刘医女贪墨,以及她私藏血玉麝香。账册虽然含糊,但未必有直接指向她的铁证。只要刘医女这个蠢货闭紧嘴巴……对!只要她不乱攀咬!皇上顾忌着她的身份,顾忌着她背后的家族势力,他绝不敢轻易废后!她还有机会!心思电转间,皇后原本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瞬间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下一秒,豆大的泪珠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划过她保养得宜的脸颊,显得那般楚楚可怜。“回母后的话……”皇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是臣妾糊涂识人不清啊!”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望向太后,充满了悔恨与自责。“当初是臣妾看她还算本分,又自小学过几天医理,想着放在身边也能多个伺候的人,才稍稍提拔了她几分……”“哪里想得到!哪里想得到她竟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包藏祸心的东西!”皇后越说越激动,泪水流得更凶了,仿佛心都被伤透了。“臣妾真是瞎了眼!错信了她!”:()全族乱葬岗,重生罪妃不杀疯不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