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反手就从荷包里掏出个家人同款糖果——加了她血的那种。“好呀好呀,这里没有拜师茶,我给师父拜师糖好不好?”“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前不久还在想先生拜得少了不够用,这不,现成的师父就送上门来了。不同于徒弟一板一眼的呆样,小姑娘声音清脆,笑容甜美,华神医稀罕得不得了,想也没想就把糖果塞进了嘴里。“好徒儿给的糖就是甜!”当时说这句话还只是客气客气,谁也没当回事。收完徒弟的华神医神清气爽地工作了一会儿,忽然就开始犯困。他本就中毒未解,又连日疲劳,看见他趴在桌案上睡着时谁也没想太多。便是华仲景也不过小心翼翼将人抬到踏上去。听着师父的鼾声从微弱到震天,他有些好笑地牵了牵嘴角。他似乎许久没看到师父睡得这么沉了。为了不打扰他老人家,华仲景拉上帐帘,退了出去。所以他没看到华神医睡着后从七窍处缓缓溢出的黑血。华大夫自己也不晓得,因而睡醒后,他伸了个懒腰,转动着莫名舒畅的身体,迎着星辉就走了出去。他有些着急,本来只是想要小憩片刻,怎么不小心耽搁到天都黑了。也不晓得方才那病患如何了。他连洗漱擦脸都略过,提着鞋就往外跑。因为心里惦记着事儿,他同门外守卫的衙差随口打了个招呼,压根没注意到对方猛然僵止的身体和瞪大的眼。“华神医他他他他他他……”经过厨房做饭处时,一股饭菜香味勾的华神医腹中擂鼓,他也生生忍下了,一路狂奔到睡着前那病患所在,就瞧见华仲景正在给对方施针。因为最终药方没有定下,神医谷的大夫们便用针灸的法子为病患们先排出一部分毒素,同时缓解疼痛。直到整个治疗结束,他才注意到身后有人。转头一看,向来稳重淡然的华仲景连放银针的托盘都没拿稳。那哐当一声不但吓坏了周围人,也惊的华神医差点原地起蹦。他撇撇嘴,碎碎念着走过去。“多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定是连轴转了太多天,累着了。“我就说你该先休息休息,偏不听!”臭小子就是头倔驴!一身反骨管都管不住!他一把抢过徒弟手上最后一根针:“还是我来吧。”正打算亲自出手呢,就见方才还病恹恹的那百姓忽然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他张大嘴,却失了声。华神医还纳闷这人怎么了,就见他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哎?哎哎哎?他慌了,别是徒弟累过头下错针了?不应该啊,景儿从来不犯这种低级错误。华神医搭上那病患的脉,同时看到自己的脉也被徒弟搭了。臭小子力气贼大,他脱不开手。“你摸我的脉作……甚……哎景儿你怎么了?”华仲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泪流满面的,他颤抖着擦掉师父面上残存的毒血痕迹,语不成句——“师父,师父……”“师父你终于……”华神医手忙脚乱,好半天才理解当前状况。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摸自己的脉搏。自诩医术还不错的小老头平生第一次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他的毒好像……解了?如意正在帮忙做饭,她来的时候带了一大车自家庄子产的食材。民以食为天,不管是担惊受怕的百姓,还是辛苦操劳的大夫们,都该被犒劳犒劳。她炖了一大锅红烧肉,还做了拿手的烤鱼。金黄的玉米粒也叫她做成了喷香的爆米花。本该死气沉沉的病患聚集处很快飘起炊烟。和炊烟一同出现的,是各种糅合了生活气息的美妙香味,还有营地中此起彼伏的欢呼。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意一抬头就看到难得露出巨大笑容的华仲景。平时总觉得他成熟稳重,仔细想来也不过是才二十出头的少年。这会儿他大笑的模样倒是和年龄相符。顾不得擦掉额头跑出来的汗,寡言的华仲景努力寻找脑海中那些被冷落许久的词汇。可惜他终日与医书为伍,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师父好了!”他怕如意没听明白,还干巴巴地解释:“师父原本中了毒,现在那毒解了!”他不会死了!!说完他才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好笑。旁人不知,他却看过容奕解毒时的模样,哪里还猜不到师父体内阎王帖的消失是怎么回事。他满心的感动和谢意无法宣之于口,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如意怎么会听不懂,师父的毒分明就是她解的!如意适时展现出大大的惊喜:“真哒!”“咱们师父真是吉人天相!”“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师父这样悬壶济世的大善人,就该得天庇佑,平安顺遂!”,!她笑时,还未褪去婴儿肥的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大大的圆眼弯成月牙,极具感染力地令华仲景也笑了起来。“正好,今晚咱们吃点好的庆祝一下!”华仲景这才注意到这一屋子的好菜。哪有什么“正好”。她分明是特意准备。但华仲景没有去拆穿。“好。”如意问他:“华大夫,师父:()本来种田就烦,他们还抢着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