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没有抗拒,小动物一样翕张着嗅觉,浸在这个静谧的拥抱里。
他的鼻尖亦贴着她的脸颈游走细嗅,“好香。”
“电动剃须刀是不是剃不干净。”李絮缩了缩脖子,拿手心去蹭他下颌,故意挑剔,“好痒。”
言漱礼没理,俯身去寻她嘴唇,右手稳稳握住她膝盖。
他有时候喜欢轻轻衔住她唇环,缠磨着、啄吻着往自己方向扯。以此引导她主动伸出舌尖,靠得更近。
李絮不觉得疼。
但有种分外奇妙的牵扯感。像无形的丝线连接着心脏,一下一下地震颤、膨胀。
唇舌短暂分开,她瞪着他,不太顺畅地换气。
言漱礼抽。出手指,湿涔涔抹在她肚皮上,声音低低告诉她,“有点肿了。”
李絮有点怕,理智在拒绝,身体却还是下意识依赖地攀住他肩膀,“…不要。”
“知道。”言漱礼无视自己的反应,安抚地吻了吻她耳骨,沉稳地将她摁住,“帮你。”
有种极度磨人的痒。
——他的胡茬真的没刮干净。
李絮细细发着颤,热得快融化,有气无力踩在他肩上。错觉自己是一枚过熟水果,被吃得水液溅溢。脑海空空如也,仅剩这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言漱礼高挺的鼻梁被洇湿了,趁她失神的间隙,一边抵住她软绵绵手心,一边俯下身来不太温柔地吻她嘴唇。
李絮不情不愿地想要扭过头。
又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哑声警告,“别躲。”
李絮觉得委屈,又不敢动。惟有将舌尖微微吐出来,用一对漂亮黑眸水意盈盈地瞪他。
前前后后浪掷将近一小时,磨磨蹭蹭重新洗漱一番,才终于顺利出了门。
李絮带他绕过圣母百花大教堂,步行去中央市场买网红牛肚包,沿途顺路带了两杯咖啡。
还没正式到午餐时间,店铺排队的人不算很多。李絮点了两份招牌牛肚包,外加两份牛肉拼盘。店员阿姨熟练地处理面包胚,切碎牛肚,浇上绿罗勒酱和特调辣酱。
取餐后,可以到摊位对面的座位区用餐。
集市人很多,略微有些喧哗。李絮和言漱礼挤在窄窄一张餐桌上,膝盖碰着膝盖,安静又默契地吃一顿比往常费功夫许多的早餐。
“味道怎么样?”吃得差不多了,李絮才懒懒问,“佛村那么多家牛肚包,这家是最有名的。”
“还不错。”言漱礼宽容地降低评判标准,撩起眼皮了然地看她一眼,“吃不掉?”
李絮有些不好意思。高估了自己的饥饿程度。她拿帕尼尼蘸罗勒酱,吃完一整份牛肉拼盘,剩下的牛肚包咬了没两口就觉得饱了。
虽然她并没有要他帮忙吃的意思。
但言漱礼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像是形成了某种坏习惯,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面包,斯文又利落地帮她解决掉。
李絮咬着咖啡吸管,有些出神地观察着他。
一方面觉得他实在与这种市场格格不入,食物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过去对他误解颇深,他其实根本没有记忆中那么盛气凌人。
临近午餐时间,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很快吃完起身,将座位让给一对亚裔情侣,收获一句真挚但音调不太标准的“谢谢”。
怕他嫌挤,李絮主动牵了他的手,带他快步往集市出口走。
外面日光削减,原本晴朗的好天气,不知何时稍稍覆盖了一层阴霾。
李絮漫无目的地随着人潮走,心里还在琢磨应该带他去哪里玩。
结果拐过路口,正好偶遇一家LaGelatiera。
她停下脚步,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温声与帅哥店员打了声招呼,请他用蛋筒帮她叠了一份焙茶加橘子口味。
“意大利的冰淇淋叫Gelato。原料用的是牛奶和水果,不是奶油,口感会比普通冰淇淋绵密一点,清爽一点。”
李絮将新鲜出品的Gelato往言漱礼唇边递了递,将第一口让给他吃,“尝尝。”
言漱礼挑了挑眉,“不是说吃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