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或者几分钟后,有人将灯突然打开了。
所有人一下子从黑暗中被拖了出来,重新站在明亮的大厅里。
良久之后,才有人开口。
“有意思。”
“噗。”
“我还以为韶家那个只是觉得有趣,加一脚罢了,没想到真有那份心,眼巴巴来了,给她做靠山。”
有个戴面具的男生,伸手摘下面具,扔在地上,毫不介意地将一张脸露在大庭广众下,抬脚踏上去碾了碾,轻笑道,“也好,太容易到手的猎物,毕竟无趣,只有这样才更有趣。”
另一个男生解开了斗篷,扔在桌上,走到那张盛满了玫瑰的桌子,手指敲了敲脑袋,冒出个主意,叫来了侍者,笑道,“将这些鲜花包装好,明天送给校花,这可是大家的一份心意!”
“这件事绝对没完!别让我找到是哪个人帮她作弊的。还有你江淮盛,你这个废物!真没用,猎物都护不住。”另一个嘟嘟喃喃,翘着二郎腿不高兴道。
“真倒霉,让她逃过一劫,不过没关系……有的是机会。”
“没关系,还有公投。”
“唔……公投啊,真好。真好。”
“各位,那么狂欢日就这样结束了。”江淮盛表情微妙。
这无疑是一场失败的游戏,没有人从
中得到满足,猎物做了弊,狩猎戛然而止,那种心口痒痒的感觉不上不下让人挠得慌。
结束的太草率了。
怒意无从发泄,渴望更加蓬勃。
与其说他们打消了想法,不如说他们因此更感兴趣了。之前只是在安全的情况下稍稍探头,现在,说不定愿意顶着塔尖那几位,私下出手。
“狂欢日的结果是——白队获胜。请各位特招生嘉宾们,好好遵守规则。”江淮盛按着后脑勺的纱布,迅速说完了。
他感觉止痛药在失效,今天的事还要收尾,但脑子里念念不忘的,还是安蔓离开前看都没看他一眼的样子。
漂亮冷漠,近乎无情。
对方完全没把他当个人,只是个有用的工具。
就算是陆珈那个没脑子东西,屁颠屁颠上去倒贴,在安蔓那里也只获得了差不多的对待。受伤、昏倒、无人问津,结果在意的对象转身就走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到他。
“帮我叫个家庭医生过来,不要声张。”
江淮盛打了一通电话,挂了之后,环顾四周,已经没人在意特招生了。人群三三两两没有散去。
他们彼此交谈,眼睛闪动。无一例外的,充满了恶意满满、兴味十足的目光。
虽然失望,但也不乏趣味。
毕竟——接下来,还有公投。
这个混乱的夜晚,总算要结束了。
栗纯还没从宴会厅里那副诡异的场景回神,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幸好我进去的及时,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听说过去年有个人被他们玩进了重症监护室,到现在都还没出院!幸好韶会长及时联系我了。我们现在赶紧去见他。”
安蔓不太高兴:“韶景荻终于来了?”
栗纯听到她直呼其名,吓了一跳,“你小声点!吓死了,不要在我面前这样。我很害怕的好不好!”
安蔓勉强点头:“晚上谢谢你。没事吧?”
“还好……没受伤。”栗纯满不在乎,甚至有些兴奋:“没事,我也不是为你,韶会长已经许诺给我想要的报酬了,下次要是有这种事还叫我!”
安蔓稍稍放心:“那还行。”
她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又觉得那可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努力回忆,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好像还有个被江淮盛揍晕、躺在石板路上的人。
她忘了对方的名字,但还记得他口里说出的信息。
原主很可能……追过韶家两兄弟。
这件事,比狂欢日还让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