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景荻笑吟吟地说,“你可以随便走走,韶家很大,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只要别离开就行,如果想继续备考的话也ok,我等会让人给你送书。”
安蔓眼睁睁地看着他挥了挥手,几句话撂开话题,干脆利落地站起来,把她扔在原地,施施然走了。
几分钟后,果然有佣人敲响房门,客气道,“安蔓小姐,请问现在方便进来吗?”
“方便。”
三个穿着制服的佣人推开门,走进房间,一位手里抱着一摞书,一位送上了一套配套衣物,还有一位,手里拿过来了一条充电器。
三人分别将几样物品放置在一旁,恭恭敬敬对她行了个礼,接着收拾好韶景荻留下的早餐,为花瓶换了鲜花,礼貌地转身离开,“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
……
安蔓在屋里呆立一会,韶景荻到最后,也没有回答两人是否真的共感这个问题,还走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靠谱!他直接把她扔在这了!
她蹙起眉毛,拉起窗帘,手机电量确实即将告罄,充电器是适配的。
安蔓坐在充电口一边充电,一边给栗纯打了电话,直接了当问她,“你看到上午谈灵秋发的那个帖子了吗?”
栗纯的声音有点心虚,“看、看到了,怎么办,影响有点大!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
德川是个赤裸裸的阶级分明社会,上下等级分明,上层对下层的压迫几乎是理所当然,司空见惯,只要不过分,特招生通常都会选择隐忍。只要忍过毕业,一切便能海阔天空。
说来也奇怪,在学校里肆意妄为的一群人走上社会之后大多数——至少在表象上,都会变的人模狗样起来,不会如以前一样恣意。有些有“良心”的,甚至会对以前的行为进行补偿。
所有人都抱着“忍过去就好”的念头。
“你做事怎么那么不谨慎,反正你完了,如果她手里还有其它证据,向风纪会举报被核实了,别说什么公投和考试了,你现在就会被赶出学校,赶出首都!你最近不应该搞得那么大,你看现在被她注意到了,其实忍忍就好了!”栗纯恼火说。
栗纯作为安蔓的狗腿跟班,不可能对这种事情毫不知情。
两个人都不是好人,她虽没在里面掺和了一脚,但不代表她是干净。
她很怕自己被牵连到。
“我知道了。”安蔓深吸了一口气,她站在窗外向下看去。
白天的韶家看起来更大了,气势恢宏,占地极广,楼底有列队保镖在外层巡逻,草坪的中央耸立的巨型座天使雕像,白天看起来更加生动,无论是肌肉和皮肤的纹理、还是羽毛上的细节皆栩栩如生,薄薄的水雾喷涌而出,在阳光下闪出五彩的色泽。
安蔓想了想还是给栗纯透露了一点信息,避免她因为过度畏惧,不再提供帮助,“我在韶家,你知道他们家有什么忌讳吗?”
“什么?哪?哪个韶?你别告诉我是风纪会那个韶???”栗纯一蹦三跳,声音高的要冲破电话。
“是。”
栗纯声音震耳欲聋:“你怎么跑去那里了,在德川,不对,在首都,你知道什么人才能被邀请去他们家做客,到底怎么回事!!算了、算了、我已经搞不懂了你,这个世界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安蔓没有说话,她拿着被佣人送进来的衣物,关上门窗,拉上窗帘,一边听,一边顺便试了试衣服。
……尺码非常合身。
栗纯:“禁忌,禁忌好像,我想想,他们家好像有点虔信?每年都会去教堂捐款,但从来不去做礼拜,也不入教、供像,也从不吃素。”
“有什么忌讳吗?”
安蔓站在镜子前,穿上昨天的高跟鞋。
镜子里,她穿着淡粉色的立领蝴蝶结掐腰长裙,腰肢纤细美丽,外面穿上一件白色的大衣外套,如同吐蕊初绽的清丽玫瑰。
黑瞳孔,漆黑发色,脸色苍白清丽,白天卸妆后仔细看,才能发现眼角有一颗淡淡的小痣。
栗纯:“忌讳……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倒是风纪会两位少爷,我听说过一点,他们非常团结,如果欺辱了其中一位,另一位会像疯狗一样咬住罪魁祸首拼命报复。”
“废话。”
安蔓漆黑的瞳孔,凑近了镜子,静静地对着镜中看了一会,伸手点住微扬的眼尾。
几天前,这具身体好像还没这颗痣。
她记得原主的身体好像没有这颗痣,反倒……是她自己有一颗。
“我先挂电话了,等你收到其他消息,记得再通知我。”
安蔓倏忽收回手指,被自己乱七八糟的脑补,惊出一身鸡皮疙瘩,简单敷衍几句就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