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看这边!”
人群中的议论和尖叫声此起彼伏,许多年轻女子和哥儿更是激动得满面绯红。
手中的鲜花香帕不要钱似的往李修远的方向抛掷。
同行的唐政霖见状,又忍不住笑着侧身打趣:“李兄,你这风采,可真是艳压群芳啊,连我这状元的风头都快被抢光了。”
“方才李夫郎那朵花,可真是点睛之笔。”
李修远抬手拂开飘落在肩头的几片花瓣,耳根微热。
但眼底的笑意却坦然明亮:“唐兄莫要取笑,内子与小儿顽皮罢了。”
队伍行过长街,鼓乐声、欢呼声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
将整个京都的喜庆气氛推向了顶点。
“李安洛——”顾笙提高声音,带着几分刻意装出的严厉。
冲着庭院角落里那个试图把自己藏进花丛的小身影喊道,“你怎么又淘气了!”
时光荏苒,两年光景匆匆而过。
昔日襁褓中的小团子李安洛,如今已是三岁的小哥儿了。
正是精力旺盛、人嫌狗不爱的年纪。
被身边的叔叔、姨姨们宠得无法无天,越发顽皮跳脱。
每每闯祸,顾笙便不得不板起脸来扮演那个“恶人”的角色。
久而久之,李安洛最惧怕的,便是自家爹爹那声带着全名的呼唤。
小家伙听到声音,小身子明显一僵,慢吞吞地从花丛后挪了出来,低垂着小脑袋,肉乎乎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不敢抬头看顾笙。
顾笙几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
“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
他刚刚接到夫子的告状。
李麦麦抬起小脸,眼眶迅速泛红,蓄满了亮晶晶的金豆豆。
他小嘴委屈地瘪着,声音带着哭腔:“呜……是他们……是他们先欺负月月的!”
“他们说月月胖,是……是小胖猪!还推她!”
小家伙抽抽噎噎地告状,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只等着爹爹表扬。
顾笙看着儿子哭得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头那点气性早被这软乎乎的一抱给揉散了七八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指腹轻轻擦去小家伙脸上的泪珠,语气缓和下来。
却依然带着教导的意味:“麦麦心疼月月,想帮月月是对的,但方法不对。”
“你可以去告诉夫子,或者告诉爹爹、告诉张叔叔,怎么能把蚯蚓放人家包里吓唬人呢?”
“蚯蚓也是小生命,被装在包里多难受?月月也被吓坏了呀。”
李安洛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似懂非懂。
但看着爹爹似乎不那么生气了,立刻伸出小短胳膊,带着浓浓的鼻音撒娇:“爹爹,抱抱麦麦……”
顾笙是又气又笑,这小东西,年纪不大,心眼倒不小。
每次闯祸都用这招“抱抱”来对付他。
偏偏他还就吃这套。
他认命地将这软糯的小团子抱进怀里,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依赖,忍不住捏了捏儿子的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