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又问:“二哥夫,你对二哥这么好,他真的值得吗?”
“我是说,如果如果有天他高榜提名,另觅良缘”
顾笙轻轻一笑,眼神坚定:“值得不值得,不是由旁人说了算的,而是自己心里的感受。”
“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他的为人。”
“即便他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后悔自己付出的真心。”
“当然,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坦然接受,毕竟,人生路上,谁能保证一直同行呢?”
他望向远处黑暗中起伏的黑影,声音坚定,“所以,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夜深了,顾笙送李倩回房后,独自站在院中。
秋风吹动他的衣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修远,我会让你看到,寒门不仅能谈风月,还能创造风月。”顾笙低声自语,转身回房。
第二天清晨,顾笙早早便去明月楼。
周林安已经在明月楼后院等候,见顾笙来了,立刻迎上来:“工匠我都联系好了,是之前修葺明月楼时的老人,信得过。”
顾笙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卷图纸铺在石桌上:“这是茶馆的平面图。”
“一楼大堂设曲水流觞,二楼做雅间,三楼”
嘶!周林安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发紧道:“你要的不是茶馆,你这是要握住川州不,整个云商文士的命脉吧!”
太阳高升,顾笙垂眸整理袖口,手指轻点图纸:“二十日能完工吗?”
“这么急?”周林安惊讶道。
顾笙点了点头,将图纸重新卷好:“走吧,先去看看那栋楼。”
二人穿过清晨的街市,来到城西最繁华的地段。
烟柳巷前已是一片热闹,各家清倌馆的灯笼还未熄灭,几个醉醺醺的客人正被小厮搀扶着出来。
对面一栋三层小楼大门紧闭,门楣上“锦绣庄”的招牌已经歪斜,前面两个字迹已经有些看不太清了。
顾笙仰头望着那栋三层小楼,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在青砖墙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他伸手推开虚掩的大门,灰尘在光束中飞舞。
“比我想象的结构要好。”顾笙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到二楼,手指抚过粗壮的梁柱。
周林安跟在后面,眉头却越皱越紧:“好是好,但不卖啊我今早问了牙人,好不容易才磨来的钥匙。”
顾笙所以,他们来看什么?看个寂寞?!
“但我见那牙人做了个手势,三千两往上兴许有机会见见这东家谈谈。”
顾笙的脚步顿了顿。
这个数字比他预估的高出近千两。
明月楼虽然生意兴隆,但大部分利润都投入了扩大经营,手头能调动的现银不足两千。
“能谈谈价吗?”顾笙转向周林安。
“难。”周林安摇头,“这地段”
“这地段怎么了?”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顾笙低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锦缎的年轻男子带着几个家丁大步走进来,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周林安脸色骤变,压低声音道:“是陈景荣,川州府陈师爷的儿子。”
顾笙眯起眼睛。
这个人,正是那日在明月楼中讥讽修远及其一众纨绔子弟的其中一位。
陈景荣摇着折扇走上楼梯,目光轻蔑地扫视四周:“我当是谁敢来看这栋楼,原来是明月楼的两个掌柜。”
他特意在“掌柜”二字上加重语气,“怎么,卖菜的现在也想做绸缎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