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还是没出声。
顾篱下树,回到火堆旁,又捡了根有火的树枝,在自己脸颊边上晃,问北阳:“我看起来很吓人吗?”
北阳摇头。
顾篱有些郁闷:“他怎么好像很怕我啊。”
北阳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你刚吃肉,嘴上都是油!”顾篱就顾不上那个奇怪的兽人,按着北阳,非要脏脏地亲回去才罢休。
天亮,亚兽人们去采集,兽人们去狩猎。
有一棵栗子树熟得比较早,已经开始掉栗子。
划水的竹篙这会儿被用来当敲栗子的棒,顾篱手上拿着长长的竹竿挥舞,身后一个亚兽人倒举着藤筐护住他俩的脑袋,偶尔也会遮住他的视线。
顾篱就出声:“高一点,看不见了。”
藤筐往上抬了抬,他举着竹篙往斜上方敲,敲在树枝上,一个大刺球哐当砸在他们头顶的藤筐上,等敲完栗子去拔,居然都没拔出来。
顾篱心有余悸:“幸好幸好。”
安全意识高,危险作业还戴了安全帽。
把这些栗子搬回营地顾篱就把它们倒到船上去,按照他们以前出来采集的习惯,栗子壳要敲掉再回去。
现在没关系,反正有船,这次橡子不多,装带壳栗子绰绰有余,回去再敲也不迟,多出来的时间可以多采集。
竹筏漂浮在水面上,往上搬东西的时候难免晃动,一晃就有栗子掉水里。
有些兽人亚兽人可以直接捡栗子壳,顾篱还没练出无情铁手,得用两根树枝夹,正夹着呢,看见千湖部落的兽人们焦急地回来。
他立刻丢下水底的栗子站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为首的兽人说:“遇到东山部落的人,打起来了。”
顾篱往他们来的方向看去,焦急道:“其他人呢?怎么样了?他们来了多少人,是准备抢地盘吗?”
兽人摇头:“不是,他们人跟我们差不多,打到了猎物,被我们遇到,北阳要他们把猎物吃留下,他们不肯,就打起来了。”
“我们打赢了,他们去追,谷雨受伤,我们先带他回来。”他说完让出位置,露出身后背着伤患的兽人。
打赢了顾篱就不担心了,北阳有数的。
他才发现,谷雨原来就是昨晚树上的那个奇怪兽人。
谷雨看见顾篱,依旧有些瑟缩。
顾篱无奈地说:“我看看你的伤口,你别动啊。”
另一个兽人说:“他从小就这样,胆子小,这次要不是刚好在,巫也不会让他来。”
谷雨被放到木棚下的草垫上,他伤在腰上,流了不少血,看起来血糊糊一片,他的衣服基本是草做的,血迹干涸都黏在身上了。
“我先给你清理伤口。”
顾篱本来就有喝开水的习惯,罐子里就有现成的温开水,这次没有放盐,直接用温水冲的一边冲一边擦,先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清理干净。
清理干净,伤口就露出来了。
一片皮肉被撕开,应该是给咬的,不过应该没有伤及内脏骨头,看起来吓人,治起来却相对容易。
就是这样一具跟他一样的人的身体,顾篱心理压力有点大,撇开头缓了口气:“你是人形被咬的吗?怎么不变成兽形。”
谷雨又抖了一下。
顾篱:“……”
顾篱放弃探究他到底是痛的还是吓的了。
对边上的兽人说:“我要给他处理伤口,现在需要你们帮忙。”
“第一,去用陶罐煮水,第二,现在去磨骨针,尽可能细一点,最好能磨成弯的,没有针孔不要紧,细、弯、牢,多几个人去磨,多磨几根。”
骨针大家都会磨,但是现在磨针干什么?
兽人们一头雾水,但是巫说过听篱的,他们也就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