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为了吃瓜真的什么都能干出来。
马文从桌子上站起来,快速地来到江野面前。
“怎么样怎么样,江哥,我昨天晚上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我。”
江野皱眉,他昨天回去之后趴床上就睡了,打开手机一看,果然马文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马文:“江哥,怎么样?”
马文:“人追到了吗?”
马文:“?人呢?”
江野有些无语地看了过去,“不是,马蚊子,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马文啊一声,从少爷的话里得出了结论,得,又没有成功。
江野看着马文恨其不争的眼神,觉得这厮可能又欠揍了,他十分不耐烦地请人滚了。
坐在座位上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五十了,宋郁还没有到。
这不像是他平时的习惯身。
直到上课铃响起,宋郁的座位依旧是空荡荡的,鱼塘已经走进屋了。
他只是扫了一眼全班,在宋郁的空位子上看了一眼,接着就道:“期中考试马上了,都认真点,我们班总不能回回倒数第一吧,能不能给我长点脸?”
江野将额头顶在桌子上,拿出手机给宋郁发消息。
刚找到宋郁的头像,鱼塘就重重敲了下桌子。
“江野,我说你呢,你听到没有?”
江野突然被点名,手一晃,手机差点掉地上,幸亏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听见了。”少爷有气无力地说。
“听见就行,”鱼塘指了指课代表,“来,把这些试卷发下去,今天我们先进行一场随堂测试,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最近考成什么样子了,是真学了还是假学。”
试卷一张一张发下去,江野多留了一张,放在宋郁座位上,他叹了一口气,一直到第二节下课才摸到手机。
江野消息发过来的时候,宋郁正坐在医院的走廊上。
毛毛衣服没来得及换,穿着一身搬运工的衣服,身上全是灰和泥土,站在医院icu的走廊上,和白的几乎刺眼的医院几乎格格不入。
“谢谢你啊,甜甜,要不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毛毛眼眶通红,却没有泪出来。
宋郁说:“没事。”
他早晨出门上学,听到隔壁楼上有人喊了一声着火了,抬眼一看,是毛毛家的楼层。
一个矮小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瘸着一条腿,手里拿着刚买来的食物。
毛毛一见人,强压着的怒气终于兜不住火,看着人吼道:“我让你在家里看着我妈你是怎么看的,是不是我妈死了你才开心。”
“我——”他苦着一张脸,脸上满是皱纹,不过四十多岁,看上去却像是七十,他带着点无措地说,“我睡着……不知道烟头会落到被子上。”
毛毛一把拽过旁边的食物扔到了地上,“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在家里不能抽烟,你为什么总是记不住。”
对面是他的父亲,毛毛火气最后变成了满心的郁气。
他滑到地上,双手紧紧地搂住自己的脑袋。“我退学,去外面天天干活,早出晚归,卸一箱子货五毛钱,我一天要挣够两百块就得搬400箱子货。这些我都可以,但你们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没有多少文化的老头无措地站在一旁,宋郁看着他张了张嘴,最后看着毛毛说:
“要不咱别治了。”
毛毛猛然抬头,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爸,“那是我妈。”
“我听我们老家的人说了,这个病治不好,就只是白花钱,到时候钱都花在你妈身上,你娶媳妇咋办。”
“娶媳妇要花十几万。”他嗫嚅着开口。
宋郁看着毛毛的瞳孔几乎肉眼可见的放大,他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从和他妈在一起生活了快三十年的人口中说出来的话。
他起身,直觉自己不适合留在这里。
走到医院走廊的窗户边,吹了一会儿风,他其实在像毛毛一样歇斯底里过,甚至比毛毛更甚。他抱怨所有的苦难都让他一个人背负,怨恨上天收走他的一切,愤怒遇到的人都是蝇营狗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