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沉寂了一星期的光头主任终于想起了江野和宋郁打架的事。
“这几天忙得我头晕脑涨,降压药都忘吃了,”孙德才走进了九班教室,“你们两个有没有检讨写完了吗?”
“写完了,”江野拿出来一沓信纸,“你要看看吗?”
孙德才低头看了一眼,嫌弃地移开:“你这个狗爬的字。你写个检讨是不是能飞起来?”
“没有,我坐着写的。”江野说。
谁不知道你坐着写。
孙德才看见江野这模样就来气,转头看向好一点的宋郁:“你写完了吗?”
“嗯。”宋郁将自己写好的检讨瘫在桌子上,他写的字没有江野那么飞,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样的丑。
孙德才闭了一下眼,喘了一口气,没好气地盯着两个人说:“你们两个同桌字丑还能传染是吧。”
看得糟心,他干脆不看了,对着两个人道:“你们两个中午大课间,给我当着全校的面作检讨。我看看你们这个字,自己究竟认不认识。”
“知道了,”江野说,“保证让您满意。”
孙德才一甩袖子走了。
十月份的天气,中午的太阳依然很大,全校的学生站了几排,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江野拿着检讨挡着阳光,看向宋郁。
“是不是从来没有在这种场合念过检讨。”
宋郁心说,我念得不比你少。
“嗯,第一次。”他说。
“那今天带你见识见识。”江野说。
宋郁没说话。
学生们都在做广播体操,他们两个在上面站着。江野站了太久,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宋郁穿着校服,拉锁拉到最上方。
江野就穿了一个短袖,被太阳一晒他都出汗,宋郁捂得严严实实的,他凑过去问:“大中午,你不热吗?”
这么一靠近,他就闻到了宋郁身上的淡淡的香气,很好闻。像是被阳光晒过又被皮肤烫过的味道。
“你用的什么洗衣液?”江野突然开口问。
“不知道,”宋郁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校服说,“最近都是阿姨在洗衣服。”
没有什么味道。
最起码他自己闻不到。
不过有一种言论是说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是闻不到。
宋郁说:“怎么了?不好闻?”
他低头的时候,唇就贴在衣服上,他的唇色很好看,是那种自然的粉,有些浅,沉着宋郁像是没被太阳晒过的肤色刚刚好。
江野一眨不眨地看着。
宋郁的嘴唇,感觉……很好亲。
像是他小时候吃过的旺仔□□糖。
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到更热了,有点燥的慌,揪着衣服的下摆扇了几下说:“还行,就是问问,让家里阿姨也换上。”
宋郁记得自己以前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就是俗话说香油瓶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
他不免惊讶:“你在家还管这事?”
江野顿时噎了一下。
刚好这时孙德才喊了一声:“来,江野。念检讨,你先来。”
江野立马走上了讲台,他一上去,刚才还嘈杂的操场顿时安静下去。
江野看了一眼下面乌压压的学生,低头看着自己的检讨稿说:
“我是高二九班的江野,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对我的错误行为做出深刻的检讨,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至于什么行为——”
江野写的检讨书,一听就是水字数,至于怎么水字数,他在写作文的时候,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一句话反复地说,来来回回的可以讲上两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