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成回望整洁而干净的桌子,大脑一片空白。
两年的婚姻生活就仿佛一场沙尘暴,叫他回想起来就要应激。
更可笑的是,一开始他对婚姻是有憧憬的。
因为基地大部分人都是相亲结婚,婚后也都过得很好。
他也从小听父辈们讲,说朴实的劳动人民才是最可爱的人。
因为落水一事,那女孩告他推她入水,强。奸。
他记忆里女孩是短发,板寸头,衣服上满是补丁,脸颊上两坨紫薯色的红斑,完全就是个假小子。
但从生产队书记到女孩的母亲,村民,所有人都夸她勤劳朴实,热忱善良。
他想起领袖说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就答应结婚了。
女孩几乎不识字,无法交流,他于是送她去读书。
为了能有共同语言,他还特地给报的外语。
那时瘦瘦的她抱着包袱跟在他身后,两颊红的发紫,紫的发青。
那时赵凌成也曾幻想,等读完书她就会蜕变,但是……
推开算盘拿起钢笔,他闭眼片刻,终于还是集中了凌乱的精神。
最后一组数据了,他不能出错,绝不能。
……
单元楼前是一帮五六岁的小屁孩儿们,正在打闹。
偶尔听到滋啦一声,伴随着菜香弥漫,是家属们在烧晚饭。
赵凌成家在距离围墙最近的一个单元,隔壁是目前还在开恳中的农场。
随着陈棉棉经过,有小孩看到,大叫:“快看,瞎瞎!”
另有孩子回头一看,也齐声叫:“哇,瞎瞎来了。”
赵凌成家就住一楼,陈棉棉一掂脚,凭记忆从门框上摸下钥匙来。
她才打开门,隔壁邻居也出来了:“小,小陈?”
邻居再吼孩子们:“不许乱给人起外号。”
孩子们给陈棉棉起的外号就叫瞎瞎,她笑着说:“孙大姐,我回来了。”
天热,她只穿着棉线衣,肚子又鼓,邻居孙冰玉看呆了。
有个小孩冲过来,开问:“瞎瞎,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嘛的?”
又说:“你是不知道,我赵叔叔最近过得有多开心。”
孙冰玉反应过来了,斥责儿子:“展展,不许胡说。”
人家一看就是和好了,孩子哪里能乱说话。
见房子里厚厚一层沙土,孙冰玉又说:“来我家坐会,让勤务员帮你搞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