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了。
她心中不平,抬眸见盛锦水老神在在,丝毫不惧自己提及过往,脸色越发难看。
正进退两难时,与她交好的另两位梁家姑娘开口了,“姑母就在那,何时拜见不是拜见。七妹妹不必着急,还是先听苒华姐姐要说什么,再议其他不迟。”
梁苒华就是蠢货,被人当作了筏子也无知无觉,还以为有了倚仗,气焰嚣张道:“你在崔府巧言令色的时候可不是如今模样。”
“商人贪利,我至今记得你为多卖一颗香丸,是如何阿谀讨好,小心奉承崔馨月的。怎么,眼下倒是忘本了?”她走近了些,一把夺过盛锦水鬓间簪着的绒花,仔细端详,“眼巴巴的将绒花送去崔府,甚至借萧静姝的名头遮掩自己的窘迫寒酸。如今看来,只怕早有预谋。啊,还有你那未婚夫婿如何了,该不会是你为了攀高枝,将他弃了吧。”
簪花被夺,牵扯出几缕梳理好的发丝。
围聚了众多小姐的凉亭一静,近处几人不觉竖起耳朵,想再多听些秘闻。
寸心学了许久规矩,方才一直隐忍不发。熏陆苏合即便心中气愤,见她不语也暂且忍耐了下来。
如今亲耳听梁苒华提及歪曲过的旧事,寸心不想再忍了,就是被当众打死,她也不容许对方再肆意污蔑。
只是不待她动手,盛锦水就已沉着脸上前,梁苒华并不惧她,脸上甚至闪过一丝得意,幻想今日过后,对方在中州再无立足之地。
却不想,盛锦水猛地出手,一下扇在她的脸上,连带打落手里的绒花。
手上的力道不算大,但被当众打脸的屈辱还是让梁苒华呆愣了片刻。
盛锦水神色淡漠,弯腰拣起绒花,冷道:“别拿你的脏手碰它。”
捂着半边脸,梁苒华惊诧的神色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她含着泪,忿忿道:“你竟敢打我。”
盛锦水有些烦了,凝眉道:“你如此无礼,我为何不敢。”
梁苒华气急败坏,一时头脑发热,倾身就要与盛锦水撕打到一处。
熏陆早就防备着,哪能让她如愿。
她在三娘子手底下历练过,娇生惯养的贵女不是对手,还没明白过来就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时已摔趴在地,丑态毕露。
惊呼声此起彼伏,盛锦水视若无睹,只小心吹去绒花上的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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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两位梁家小姐对视一眼,这才手忙脚乱地将人从地上扶起。
方才在梁氏院中见她柔顺守礼,就真以为是泥捏的性子。如今见她发作梁苒华,才知盛锦水与自己想象中的全然不同。
梁苒华起身,垂眸见新衣上沾染的脏污,一张脸臊得通红,本想奚落对方,没想到丢脸的成了她自己。
抹了把泪,梁苒华边哭边气急败坏道:“分明已有未婚夫婿,却用旁门左道的伎俩探查萧大公子身份,随后又恬不知耻地勾引,逼他娶你!否则以你出身,如何能嫁进萧家,我指天发誓,方才所言全是实情,你动手无非是怕自己做得那些丑事被人抖落出来。”
这番说辞颠倒黑白,在场几人见她信誓旦旦,心中又对盛锦水存了偏见,竟真信了几分,窃窃私语起来。
听着这些荒唐言论,盛锦水发觉自己心底竟没多少怒气,反倒觉得可笑。也不知她编造许多谎言,是想取信诸位小姐,还是让萧家高看她一眼。
“够了!”不远处传来一声怒斥,众人回头,就见崔馨月铁青着脸,眸光锐利地盯着梁苒华,“梁苒华,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会听信你满口胡言不成!”
从前就算不和,崔馨月也不会当众让她难堪,可听了她方才所言,心中那点体面霎时烟消云散。
“就算你忘了自己为何远遁奕州,中州可还有不少人记得!”崔馨月上前,高声道,“分明是你想攀附萧家不成,才灰溜溜地躲到清泉县避祸。萧大公子在奕州时隐姓埋名,就连我家兄长都未曾听闻,阿锦能从哪得到消息?萧大公子爱重阿锦,这才会与之成亲,成婚之时,我与妙言还曾为她添妆。两人三书六聘俱全,拜过天地高堂,天造地设的一对,到你嘴里怎就成了蓄意勾引。我看你才是逼婚不成,恼羞成怒的那个!”
崔馨月满腔怒火,直逼得梁苒华节节败退。
她们或许不知盛锦水,却都识得崔馨月,崔家满门清贵,最不屑拍马逢迎之事。见她为盛锦水争辩,且有理有据,当即信了七八分。
再看梁苒华心虚的模样,回想起早年间的传闻,自然猜测她是因妒生恨,将心中怨毒全发泄到了盛锦水身上。
提句让人害臊的,萧家显赫,萧南山更是谪仙般的人物,中州不少大户人家将他视为良配。可女儿家怕羞,就算有意也不会明言,至多与闺阁好友隐晦提上几句,哪会真的付诸行动。
后来听闻萧南山娶亲,除了惋惜,也就是好奇是哪家小姐能得他垂怜,极少会如梁苒华那般,非但将心思放在脸上,还闹得人尽皆知。
此事对盛锦水来说是无妄之灾,众人心中自有一杆秤,看向她的目光隐约带了同情。
好好一场生辰宴,因为梁苒华横插一脚,全然没了初时的热闹,只余满室尴尬。
盛锦水叹气,心道自己多半与中州犯冲,怎次次招惹是非。
她上前,先是向崔馨月一礼,“多谢馨月陈情,使我免受误解。”